若是隻是站個大半夜,倒也是無妨的,可問題是火藥味、血腥味、木頭燃燒、屍體燒焦等等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直衝天靈蓋。
這種味道無論是堵了幾層的衣服都無法阻止衝進鼻孔之中。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主戰場中的呼喊聲。
一些僥幸未立刻死亡的軍士在哀嚎著,他們大聲喊著救命、投降、可憐他們、放一條生路等等。
哀嚎、哭泣、大喊等等聲音在滿是屍體的戰場上響起,害怕倒是其次,身後就是數萬大軍。
可問題是,聽的難受呀?
現在終於要結束了,他們怎麼能不開心。
開心的是不用他們親自動手。
“補刀是有講究的,無論是草原還是北討、或是扶桑,補刀都是三人小組,一人負責防禦和警戒,一人負責遠程射殺,最後一人則負責補刀!”
一名千戶朝著兩名軍士點了點頭,呈補刀陣型進入了戰場之中,千戶對著一名還在哀嚎的緬甸聯盟軍士揮動了戰刀,戰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從哀嚎的軍士脖子劃過。
滴滴鮮血順著刀尖滑落,滴落在旁邊屍體之上。
在西南軍士震驚的目光中,戰刀再次動了,這次直接插入了還在無意識抽動的西南軍士的胸口,刀尖透體而過。
至始至終,補刀的千戶臉上的神色都沒有波動,仿佛殺得是一頭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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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手持盾牌的軍士都是警惕的看著四周,遠程射殺軍士的羽箭始終搭在弓弦之上,隨時處於射擊的姿勢。
“補刀是脖子一刀、胸口一刀,無論是死屍還是活著的,甭管他是什麼姿勢,都是兩刀。
不要覺得殘忍,也不要覺得多餘,你永遠不知道敵人的情況。
躺在地上的沒有絲毫動靜、嘴角流血、身體有傷口,這種一定是死了嗎?不一定。
補一刀就一定會死嗎?也不一定。
我們曾經見過有的人心臟長在了右邊,結果我們插入左邊,在搬運屍體的時候暴起……”
千戶劈裡啪啦的講了大半炷香的時間,聽得西南軍士渾身發涼。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具體的細節,在補刀的過程中我們會有軍士給你們細講的。”
“給你們十息時間準備,然後開始補刀!”
“動作都迅速點!”
“早點乾完早點吃早飯!”
千戶吆喝了幾聲後,便退到一邊。
新的補刀三人小組迅速組成,而後緩緩朝著從主戰場邊緣開始推進,身後跟著的則是清點屍首和手柄兵器的軍士。
數萬大軍在主戰場上忙碌著,人雖然多,但忙而不亂,畢竟這種事兒在扶桑見了多次了。
直到日上辰時末,曆經一個半時辰的補刀才結束,還是在換了四五批補刀軍士之後的結果。
這活兒若是交給東征大軍中任何一衛的軍士,都能在半個時辰內完成,可補刀的是西南的軍士,那速度叫一個慢。
一邊補刀一邊嘔吐著,那場麵叫一個尷尬。
若不是警戒的軍士是東征大軍的人,估計單單是補刀的過程,西南軍士都得死上幾百上千人。
其實這事兒也怪不得西南的軍士,他們雖然圍剿安奢數年,戰鬥過數十次,可總得加起來都沒有今天見到的屍體多、景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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