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內冷冷清清的,劉長自從來到這裡後,就不曾見過父親來過這裡,呂後的性格也越發變得孤寂,在他為數不多的記憶裡,也曾見過母親的笑臉,見過母親抱著他在殿內玩耍的樣子。
隻是現在,呂後很少再笑了,就算是笑,也不過是出於禮貌的令人不適的“微笑”。
椒房殿內點著燭,呂後孤獨的坐在紡車麵前,織著布。
小劉長乖巧的坐在她的身邊,嘟著嘴抱怨著自己倒黴的一天。
“今天老師讓我們學道原,我每個字都能看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神神叨叨的,還說什麼季節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就能影響各地的災害和豐收情況...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嗯。”
“如意大聲的辱罵老師,說學這些不能治國,老師就誇讚他,說他有父親的遺風,我起身說這些是胡說八道,那老頭居然想要打我,明明都是皇子,憑什麼區彆對待啊?”
“嗯。”
“恒答對了老師的問題,還各種拍老師的馬匹,我算是看出來了,我這些兄長們,就沒有一個好人,除了二哥。”
“嗯。”
“父親唱歌是真的難聽..難聽就算了,還不讓說!”
“嗯。”
燭光下,在空蕩蕩的屋子內,母親安靜的紡著布,兒子喋喋不休。
.......
次日,劉長難得睡了個懶覺,今天他們休息,不用去上課,他們一個月需要上十六天的課,其餘時日是可以休息的,據說秦朝是要上十五天的,大漢為了被避免說是抄襲“暴秦”的製度,特意修改了一下,增加了一天,不得不說,這改動真的是巨大,看得出,漢朝確實沒有抄襲暴秦的製度。
當劉長醒來的時候,呂後並不在椒房殿,他也不關心母親去了哪裡,跟宮女要了吃的,就美滋滋的吃了起來,昨天宴會上還留下了不少好吃的,被呂後帶回了不少,都是留給劉長吃的。
“公子...公子恒在門外,想要見你。”
“恒?不見,不見!”
劉長還記得昨天的事,便大聲的說著。
其實,作為弟弟,劉恒來了,應當是劉長出門去迎接,可這裡乃是椒房殿,呂後住的地方,劉恒也隻能請見,不能亂闖。
宮女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看公子恒帶了不少的東西...若是皇後知道您讓公子恒在門口等著..隻怕...”
“哼!”
劉長這才起身,大搖大擺的朝著門口走去,等他走到了門外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劉恒懷裡的包裹,以為隨便拿點東西就能讓我原諒你嗎?這是不可能噠!
“恒?你來這裡做什麼?”
劉恒看到他,也不廢話,直接將懷裡的包裹掀開,露出了裡頭的東西。
劉長眼都直了,那是一個小鋸子,跟劉長手臂差不多長,跟後世常見的鋸子相差不多,就是在做工和用料上有些區彆。
“這是...”
“長劍太危險了,而且也無法拿來做木工,這東西就可以。”
“哥...這是送給我的?”
“提前說好,做什麼都要小心,不許弄傷自己。”
劉長接過鋸子,一時間居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喃喃問道:“可這你是怎麼拿到的?”
“我找了正在修建未央宮的匠人...”
“可他們怎麼敢把這種東西借給你呢?”
“長啊...隻要你能尊重彆人,彆人也會尊重你。”
劉長非常的開心,把玩著手裡的鋸子,有這東西在,要做什麼東西就方便的多,若是再有個木工刀,鋸片,銑刀機床,鑽頭,榫孔加工刀就更好了,不過,他要的這些東西劉邦估計都弄不來...
“太好了,等我做好了紡車,母親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就不必那麼累了。”
劉恒笑了笑,看著遠處,認真的說道:“我也希望你能做出來,要是你有這方麵的天賦,千萬不要放棄。”
“要是真的有一台可以增加紡織效率的機器,婦人也可以此養家,養桑人大獲其益,國庫收入亦增,最重要的是...天下人都能穿得起衣裳,這寒冬也就不會那麼難熬了....”
劉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