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多了?”曾旺財忐忑,試探,把第二根手指頭曲起來一半。
“不是,你幾個意思?一根半手指頭指的一千五百斤?”楊老頭被曾旺財搞得沒有脾氣了,“咱這說的是地的畝產,你給我算加減法?玩串串呢,一根半根往下減?
“你給我一個實話,到底怎麼想的?”
“首長,大伯,彆問了成嗎?”曾旺財繃不住了,嬉皮笑臉道,“我沒有種過地,現在哪敢說那麼多,到時候您看結果成嗎?結果好,您賞口飯吃,結果不好,您手下留情。”
“滾蛋,你當咱們是娘希匹的隊伍呢?”楊老頭故作生氣的訓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討價還價,畝產一千斤我就當你過關,打賭算你贏了。”
曾旺財鬆了口氣,五千斤不敢保證,一千斤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番談話,把楊老頭對曾旺財在做的事情,對他種地的畝產,勾起了一些期待。
人的所在的層麵不同,關心的點也不同。
一般的老百姓關心自己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飽,而在當下,上層的大佬最關心的就是老百姓吃飽肚子問題。
這一點不用質疑,現在的大佬都是苦過來的人,和後世大不一樣。
而曾旺財本人也對這次種地有著不小的期待,因為他對糧食也有需求。
家裡這麼多人,不可能全吃肉,就不說紮眼不紮眼的問題,光吃肉也受不了。
他後麵會讓二叔和小虎幫忙種地,有前麵的協議在,到時候豐收,分一筆糧食,讓家人度過最困難的一年。
......
時間還沒到七月,不是流火的月份,可四九城已經跟火爐似的,比去年更加熱。
太陽炙烤著四九城,紫禁城的琉璃瓦散發著金光,仿佛佛國的宮殿,如果這些還不能說明四九城的熱,那麼城內的槐樹葉子蔫蔫的,更能直觀的表現出今年的不同。
下午三四點的樣子,路上沒什麼人,就連賣大碗茶的生意都不好。
閻埠貴手裡提著一個布口袋,滿臉油汗,眼鏡因為油汗的原因時不時往下滑。
他推了一把眼鏡,快走幾步,擔心去晚了的話,在糧站買不到心儀的糧食。
賣糧食這件大事,已經上升到了幾乎每一個家庭的頭等大事,一開始閻埠貴放心交給老伴兒去買,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兒,讓他改變了主意。
大概是五月份的時候,一個婦女同誌去糧站買糧食,結果到了地方發現十斤糧票丟了,婦女同誌急的沒辦法,找了一圈沒找到,激動之下尋短見,就在糧站門口的電線杆上碰死了。
三大媽回來說這個見聞,打那之後,閻埠貴便不讓三大媽去買糧食了。
來到糧站,閻埠貴排了一會兒隊,等前麵還有一個人的時候,他環顧一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後,狗狗祟祟的伸手進褲兜。
他褲兜裡麵有個暗袋,那裡麵才是裝財物的地方。
從暗袋裡麵拿出來一塊布,閻埠貴小心打開布,翻出來糧票和鈔票。
時間剛剛好,東西一拿出來便輪到他:“同誌,十斤雜合麵......”
雜合麵,是閻埠貴家,或者說大部分人家的主要口糧,二合麵和玉米麵已經上升為好糧食了,至於白麵,不年不節的,誰感想。
買好了糧食,閻埠貴把口袋緊緊的抱在胸口,生怕彆人來搶。
彆以為閻埠貴是大題小做,人餓得很了,啥事兒做不出來。
回到四合院,閻埠貴看到久不露麵的許大茂在曾家門口,正提著一個網兜往陳玉梅手裡塞,網兜裡麵是一網兜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