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做衣裳，而是銷售。
雖然製衣廠現在產量提升很多，但因為要出口，四九城這邊的老百姓能夠享受到的依然很少。
如今發行的製衣廠成衣票已經成了四九城最搶手的票，隨著糧食的供應提升，成衣票已經取代了所有票，成為了老百姓最想要的票，沒有之一。
而其中，又以羽絨服票最為搶手。
在黑市當中，一張製衣廠的成衣票，的確良麵料純裝的，能賣到能賣到四十多塊，還不好買，比工業票還貴，因為物以稀為貴，的確良太少了；而一張製衣廠的羽絨服票，那就更貴了，現在已經炒到了一百多，還得托人找關係。
無論是的確良還是羽絨服，其票已經超過了衣服本身的價格。
而這就導致了，隻要能跟曾家攀上一點關係的，都會想方設法的找曾友前。
曾友前不勝其煩，要不是有張秀芝在，他連家都不敢回。
每個月都有兩三天，曾友前會來到門市部，帶著一些自掏腰包的票，滿足親朋好友以及親朋好友的親朋好友的需求。
他現在已經清楚，的確良其實不值錢，還不如棉布好，隻是因為出口的關係，老百姓才沒辦法享受。
“陽子，這個票你拿著，給你姐的孩子買衣裳去，錢有吧？”門市部裡，曾友前遞給林湖陽一張票，這是他今兒的最後一張票了，“你最近乾的咋樣？”
“謝謝叔，還成吧！”林湖陽接過票說道，“叔，我說了哈，製衣廠我是不會回去了的，亮子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有事兒您說話，就把我們當您兒子。”
看著林湖陽的眼神，曾友前欲言又止。
他真的有點不忍心林湖陽和黃亮這兩個孩子傷心，忍不住想告訴他們，你們的兄弟還活著。
林湖陽本來在製衣廠乾的好好地，後來兄弟犧牲的消息傳回來，他大醉一場，結果碰到了韓橋生，發生了衝突，韓橋生當時說了一句曾旺財的話讓林湖陽不喜，林湖陽把韓橋生給揍了一頓。
但林湖陽不了解韓橋生其實是曾旺財留下來的一顆棋子，醒酒後以為韓橋生跟張秀芝關係不錯，於是主動離開了製衣廠，也沒有再回北大，而是讓他爹林海濤給他在食品站找了一個搬運的工作，一乾就是這麼長時間。
曾友前看不過眼，多次去林家，讓林湖陽回去，可林湖陽死倔，就是不同意。
“這樣吧，明天，明天你帶著亮子來家吃飯，叔有話跟你說！”曾友前無奈道。
曾友前決定讓張秀芝問問兒子，然後把這個消息告訴林湖陽得了。
正這時，門市部經理，張春梅走了進來，麵露難色說道：“曾師傅，那位又來了！”
張春梅是裁縫鋪的老人，人品不錯，念舊的曾友前當了廠長之後，讓張春梅當了門市部的負責人，而張春梅依然保持著以前曾友前在裁縫鋪時候對曾友前的稱呼。
曾友前隻有在家，以及在裁縫鋪的時候，才會找回來一些以前安寧的感覺。
“李元巴來了？”曾友前眉頭一皺。
這個李元巴名字很奇特，人也十分奇特，他是李懷德的一個親戚，目前在軋鋼廠上班，勞保科科長。
這個家夥每個月都來找曾友前要票，然後轉手賣錢。
你說你要票就要票唄，結果態度還不好，尤其是最近，他聽到風聲，說叔叔李懷德要去製衣廠當廠長，態度愈發不對了。
“曾廠長......”不等人請，李元巴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