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完全的群居生物!
這片大陸有個俗語,“如果怪物真的很蹩腳,成群結隊使它們快樂”。
“嗚呀呀!”
一時數不清的叫聲,開始從霧氣中傳來。
藍恩的心沉了下來,自己的“師傅”居然為了省事,連怪物的種類都判斷錯了!
微眯的眼睛向後瞄去,在濃霧中影影綽綽的巨漢在此時卻並沒有立刻上前的意思。
藍恩知道他的想法。
雖然霧妖和孽鬼不大可能一起生活,但既然有“工具”在前頂著......為什麼不確認一下呢?
保險和謹慎,永遠不嫌多。
雄壯的人影,冷眼旁觀著眼前怪物與獵魔人的對峙。
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藍恩也從沒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托付給波爾東的準備。
“十七隻孽鬼,隻能用昆恩和劍術......”
貓眼掃視一圈,藍恩在心裡盤算著。
昆恩和劍術,是自己“老師”安排的課表裡占了大頭的課程。
十七隻孽鬼,已經是能在人煙稀少的威倫,屠殺一個村莊的怪物數量。
威倫的村莊,算上老弱、女性,大多不過二三十人。
而麵對這個數量級的敵人,經曆獵魔人突變隻不過一個月,握劍、學習法印不過三周的少年人。
臉龐卻依舊像是冰塊。
“嗯,撐得住!”
三周,一個營養充沛的人類,就算是機械式的拿斧頭劈柴,掌握正確省力的運動方式也要用心用腦地埋頭乾上一個星期!
這還隻是追求運動方式的正確,不保證次次劈準。
而牽扯到了運動姿態、地形差異、身材差異等等實戰因素的劍術,光是基本功訓練到及格,耗費一年兩年也算正常。
而現在,一個握劍僅三周的年輕人,他理智而清醒地認識了自身的能力。
那可不僅是“撐得住”......他還能在這個前提下做到“演得像”!
藍恩完成了敵我實力的評估,而怪物們麵對送上門的新鮮血肉,也失去了最後的冷靜。
分不清是哪一隻孽鬼先動的手,總之......戰鬥開始了。
~~~~~~
四個身披泰莫利亞製式甲胄的士兵,此時越發靠近那彌漫魔力之霧的山穀。
他們在馬背上吐痰、嬉笑怒罵、講著粗俗的下半身笑話。
但是在四個人的眼睛和臉上,笑容之中透露著一股冷漠。
那是屬於軍人的,漠視人命與戰鬥的冷漠。
四人裡有一個弩兵,一個弓兵,一個長戟兵和一個劍盾兵。
劍盾兵是這一隻執法小隊的隊長。
他背上的盾牌看得出來還很新,藍底上印著泰莫利亞的白百合徽記。
弩兵剛講了個關於妓女與狼人的笑話,眾人的怪笑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而在笑過之後,他卻把臉轉向了自己的隊長。
“我說隊長......”他的臉上帶著點躊躇。“咱們不會......不會在那個變種怪胎的手上......”
不等隊長回應,長戟兵就啐了一口。
“我說,你不是怕了吧?我們這兒可有四個好手!我敢保證,隻要那個怪胎一露頭,你們兩個的箭就能直接紮到他的肉裡,都不用我跟隊長多費勁。你拿的可是弩!一張上好的弩!誰能躲過弩箭?”
長戟兵搖頭晃腦,神態輕鬆。
“可是......”弩兵的心思還是遊移不定。“我聽說、人們都說,那些怪胎他們會、會魔法!”
“魔法”這個詞一出現,氣氛陡然凝重起來,就連最放鬆的長戟兵都打了個寒顫。
像是沾上了什麼臟東西一樣。
而在這時,才是隊長該出聲的時候。
“彆擔心。”隊長揚了揚手上的一個掛墜。
那是一個被雕刻成烏龜形狀的石頭。
“維瑟拉德大人早有交代,我帶了龜型石。那些見不得光的肮臟魔法靠近不了咱們。”
士兵們都知道,坊間老百姓也都傳說,龜型石可以克製魔法。
這怎麼會錯呢?
於是一行人再次放鬆下來,就連那個弩兵也喜笑顏開。
很快,他們順著林地間的小路,也來到了那山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