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狩魔獵人之所以能夠狩獵怪物,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具有施法能力。
一隻手拿著劍,但絡腮胡大漢的另一隻手卻已經擺成了奇藝的手印。
濃密胡子下的嘴唇翕動:“阿爾德!”
“嘭!!!”
半透明的衝擊波刹那間砸在了盾牌上,本就有了劍痕的盾牌,在“哢嚓”一聲後居然直接沿著裂縫斷成了兩截!
阿爾德法印,是一股精神念動衝擊力。
執法隊長失衡踉蹌,手腕在空中不住搖擺著。
一個被雕刻成烏龜形狀的石頭從袖口脫出。
“龜型石......愚蠢。”
波爾東麵如冰山。
魔法是稀缺的資源,是隻有王公貴族,或者商賈巨富才能享受到的服務。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卻好像每一個地裡刨食的農夫,還有擠著牛奶、放牧綿羊的放牧人都信誓旦旦的深信,自己的厄運和悲慘生活都是因為魔法作祟。
土地肥力不夠、奶牛生病、綿羊走丟,都一定是魔法作祟。
這是從無知裡誕生的恐懼和詆毀。
因此關於“破除魔法”、“禁絕魔力”的謠言滿天亂飛。
從公雞的啼鳴到兔子的腳......不一而足,有需求就有市場。
而最出名的,當屬“龜型石”。
甚至許多不怎麼接觸魔法的貴族、政客,都對此深以為然。
更彆說麵前的幾個普通的士兵。
但事實是——能抗衡魔法的,隻有阻魔金。
劍盾兵的眼中閃爍出不可置信和恐慌,兩種情緒相交雜的複雜感情。
他已經失衡,以波爾東的劍術水準,想要結果他隻需要用輕薄的劍尖輕輕在對方的喉嚨上一劃就足夠。
皮肉會豁出個口子,血管會被切分成兩截。
在肌肉的應激收縮下,本來在脖子裡的血管會直接被抽進胸腔。
大出血。
就算有個法師在場也救不回來的大出血。
但就在他要劃上這一下的時候,紮實穩重的劍術卻突然停止。
然後如同直立棕熊的壯漢踩著輕盈的步伐,直接跳開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而在下一刻,兩根箭矢“嗖”的一聲洞穿了那裡的空氣。
劍盾兵趁現在穩住了重心,半塊盾牌護在身前。
除了盾牌麵積小了一半,人有點慌了以外,和戰鬥開始時沒什麼兩樣。
這就是一對多的困境,四人的執法小隊,每個人單個兒都在波爾東麵前活不過一回合。
但現在不說殺掉,就連造成有效傷害都很難。
腳步輕盈的壯漢,此時超人聽覺發揮功效,在他背後的灌木叢裡有人要衝出來。
聽草木被刮動的聲響,是個拿長兵器的。
長兵器,又是個難纏的對手。
此時,即使以波爾東的戰鬥力也感覺到了濃重的危機。
他當機立斷,開始呼喚自己的學徒。
“藍恩!去把那兩個射手宰了!就在前麵小坡的石頭後麵,灌木叢後!”
藍恩是自己的“意外之子”,在久遠的傳說之中,“意外之子”和他的收養人之間有著深刻的命運聯係。
兩者的命運都會在冥冥之中為對方做出巨大改變。
而在狩魔獵人的突變之後,他也像是個標準的熊學派獵魔人一樣,喪失了大部分的情感波動。
他們是同類。
命運相連的同類。
此時此刻,波爾東當然會相信自己的學徒。
他的劍壞了,對付不了怪物和獵魔人,但是對付人類是足夠的。
而現在藍恩就站在那個長戟兵麵前,原本對龜型石充滿信心的長戟兵,此刻驚懼卻又強打勇氣地麵對著年輕人的貓眼。
握著長戟的手心在冒汗。
因為他麵前的年輕人,那張毫無感情的臉簡直和不遠處的直立棕熊如出一轍。
藍恩頭也不回的回應了自己的導師。
“好的,老師。”
波爾東得到回應,已經開始調動肌肉,準備趁機強殺自己麵前的劍盾兵。
年輕人從背上抽出了殘破的威倫長劍。
而就在長戟兵咽下了一口唾液緩解緊張時。
“我來......‘幫’你了!”
前幾個詞宛如冰山,但在最後的聲音裡——露出了冰山下的熔岩!
扭腰甩手!
魔藥強化的筋骨寸寸暴起!
那柄護手已經晃蕩起來的威倫長劍,帶著比弓弩還要駭人的破空聲,直衝波爾東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