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妥思分析的完全正確,他現在感到由衷的快樂。
他本就是虛歲也才不到十九的年輕人。
在經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後,在十二年的學業後本應最放肆的一個長假裡,來到了這個艸蛋的世界。
說自己是大學生,其實也就是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在學校官網上看過校門照片而已。
純純連女生小手都沒拉過的悲哀處男。
這麼個年輕人,在經過了地獄般的身體改造、刻意的封閉情感、嚴苛的自我訓練、周密果決的複仇計劃......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領路人、壓榨者。
由此萌生的情緒很複雜。
但是在重新掌握自己生命權力的那一刻,他真的很開心。
波派的腳力配得上它的身價,在雨滴透過藍恩那身棉甲上的一層黑色油汙,快要滲進去之前,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一個坐落在沼澤湖畔邊上的漁村,奧瑞登。
整個村子大概百來號人,由於地形的原因,他們像是藍恩故鄉世界的傣族人一樣。
將木樁打進土層深處,鋪上木板,然後在半空的木板上搭建房屋,用來隔絕下麵時不時倒灌蔓延的湖水。
馬蹄踩著泥濘,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咆哮熊頭外形的銀項鏈,也隨之在年輕人的脖頸上“嘩嘩”作響。
藍恩在進入村子之前稍微停頓了一下。
路邊相較於他之前和波爾東過來的那次有了點變化——兩根又長又高的木杆立在路邊。
兩具被麻布口袋蒙著頭,連雙鞋都沒穿的屍體,直板板地在昏暗的天空中隨風飄搖。
藍恩湊近了木杆,那裡貼著告示。
{以維瑟拉德爵士的名義,對於在奧瑞登行竊的盜賊團夥施以絞刑。此舉旨在提醒大家緊守法律與道德,遠離無恥肮臟的勾當。}
“簡明扼要,文采有限。但對於一個在威倫當差的抄寫員來說,還能苛求他什麼呢?”
年輕人一扯韁繩,騎著馬遠離。
藍恩很年輕,但他接受過遠超這個世界平均水平的教育。
他的教育經曆告訴他,如果在一個生活水平和道德水平都不高的地方實行連偷盜都要被絞死的苛政,那就隻有兩種結果。
統治者武力不夠強,統治者去死。
統治者武力夠強,很快就會千裡無雞鳴。畢竟人這東西不光能被殺,也是能逃跑的。
統治威倫的爵士大人,位子做了幾十年都很穩,他不傻。
如果藍恩沒猜錯,掛著的這兩個家夥,死因其實跟波爾東沒區彆。
隻是倒黴的撞到了雙輪馬車大賽而已。
這世界,人命的價值是根據地位來決定的。並且表現得......非常**。
**到藍恩一直都適應不了。
曼妥思監測到藍恩一路上都高高飆起的【快樂指數】,現在正平緩的落地。
於是適時地,在關於“音樂”的討論之後便再沒出聲的曼妥思,現在再次向自己的主人發出確認。
偏中性的智能語音在腦中回響。
“所以,即使又一次確認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您現在依舊打算繼續自己的規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