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跟那個獵魔人有點差距啊......”
矮壯的身影,烏班克左右打量著腳下的獵魔人。
“得虧我還去了解了一下你們這些變種人,鼻子靈、耳朵靈,離遠點放箭偷襲挺好用。就算是那個獵魔人,被紮成刺蝟應該也活不了......你們倆的差距在十幾張弩機麵前也不算啥。”
“嘖嘖嘖,為了乾掉那個想把我喉嚨扯出來的獵魔人,我可是頂著老板的壓力才拉出來這麼一隊人。這次雖然沒抓住他,但有你在,也算是給老板一個‘獵魔人有威脅’的證據吧。”
貝連加爾用想要吃人的眼神,仰視著烏班克的臉。
但這位食頭者對此毫無緊張。
“眼神不錯,老兄。但說實在的,伱毫無威懾力可言。”
“你這種人,可能是義憤填膺,可能是一時想要證明自己人生的價值,於是悶頭跑出來行俠仗義。但我太了解你們這種人了。”
“隻要我躲起來,甚至都不用躲幾年,隻要十天半個月,你們的火兒下去了,就算是咱倆在酒館偶然碰麵,你也能按捺住自己想要拔劍的手。”
踩著貝連加爾的臉,烏班克蹲下來盯著他的眼睛笑問。
“你們不是那種有勇氣追究到底的人,你們最會寬慰自己的一句話就是‘都過去了’。但那個獵魔人不一樣......”
說到那個在昏暗的夜裡,一個人硬頂著一個營地的壓力,不退、不怕、不死不休的人影,烏班克那張臉上常掛的笑意,在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心情下緩緩消失。
“我不知道那個獵魔人憑什麼不怕。不怕人數差距、不怕背後的勢力,不......甚至可以說,他壓根不在乎!”
“那種人,即使在幾十年之後,我半死的躺在床上,下一秒就要咽氣。他也一定會提著劍,過來向我討債!縱使我壓根不知道,我跟他有什麼不死不休的理由,但是看他那雙眼我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麼乾。”
“那才是威懾力,老兄。那才是我帶著幾十個人,十幾張弩機大半夜跑來蹲點的理由。”
“不殺了他,我這輩子都彆想安生活著!”
烏班克的腳從貝連加爾的臉上挪開,歪歪頭,兩隻獵犬就乖巧的鬆開了嘴,跑到他身後。
黑乎乎的人影中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準備拽著已經半死不活的獵魔人離開。
一個則徑直朝著食頭者走去。
貼著他剃光頭發的那一邊耳語。
耳語過後,烏班克的眼中綻放出驚喜。
“運氣真好啊,弩箭上弦,咱們再跑一趟。”
“往貿易區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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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館內,藍恩正坐在大廳裡等著自己跟艾麗婭的晚餐。
兜帽披風的打扮很顯眼,但老板對於貿易區的治安很有信心,並不在意藍恩的鬼祟打扮。
後廚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一大盤飯菜就端到了藍恩麵前的桌子上。
“先生,你可以在這裡用餐,也可以端回房間,我們的員工會在早上去回收餐具。”
老板的聲音有一種例行公事的倦怠,這種話想來他每天都要說百八十遍。
藍恩點點頭,突然指著餐盤上的一杯紅酒,問道。
“我記得住宿的餐點裡沒有這個。”
“這是彆人送的,先生。”
年輕人剛想追問,自己在這裡無親無故,女術士們也都清楚自己想要隱蔽行動,誰會送自己酒水。
但下一刻,一隻手掌拍在藍恩的肩頭,讓他兜帽下的貓眼猛地一縮。
接著是個熟悉的、令人惡寒的聲音。
“放鬆,放鬆,我的朋友。”
一顆半禿的腦袋,帶著笑意出現在藍恩麵前。
“拜訪時請客戶喝一杯,是商人的基本禮儀。”
剛特·歐迪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