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牽著馬,走進那塊如同破碎玻璃一般的天球交彙裂隙。
雖然他已經給馬匹戴上了眼罩,但是混沌魔力還是讓這匹馱獸感覺到了不適應,接連打出幾個響鼻。
沒辦法,藍恩隻能揪住它的耳朵,往天球交彙裂隙裡拽。
“適應一下,夥計!”
要是沒有這匹馬,那一萬枚金龍和龍骨他可是要費大勁了。
經過一段大約幾步路的迷離通道,藍恩牽著自己的異世界收獲,重新回到了充斥著混沌魔力的世界。
“嘩啦-”
眼睛剛剛適應環境,藍恩便從靴子的觸感反應過來。
自己出來的地方應該還是大袞的神廟。
略微沉入湖麵的大理石地麵上,荷花與蓮葉依舊靜靜地漂浮著。
維吉瑪湖上的陽光從大理石柱的中間射進來,波光粼粼,水波不興。
上一刻,他還在頸澤的沼澤淤泥氣味裡尋找通道的痕跡。
下一刻,他的鼻腔裡便充斥著一股清新澄澈的湖水香氣。
藍恩很清楚,正常的湖水是不會存在這麼特殊的香氣的。
所以他順勢轉身,鬆開了揪著馬匹耳朵的手,款款行禮。
繁瑣又嚴苛的宮廷禮儀被他手拿把掐,充滿美感。
“日安,女士。”
眼前的湖水蕩起微波,一截蔥綠色的秀美手指進入視野,勾起了年輕人的下巴。
勾著藍恩的腦袋抬起來,一具嫩綠色、曲線誘人不著寸縷的身體浮現在眼前。
“歡迎回來,我的冠軍。”
藍恩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腦袋往後靠一靠。
這次女士站的‘稍微’有點近,如果不往後靠,那估計對方厚實的‘前置裝甲’就要懟臉了。
看見藍恩明顯往後縮的動作,湖中女士不以為意的笑笑。
順手從藍恩的背上抽出了那把她賜下的寶劍。
像是在閱讀一份卷軸,女士的手指從劍身上一寸寸拂過。
然後,她變得更高興了。
“我的劍告訴我沒選錯人,藍恩。”
“看來現在,我可以進一步和你商量接下來的事情了。”
女士將阿隆戴特重新交到藍恩的手上,獵魔人此時有點不明所以。
“接下來的事?女士,我不明白。”
這一係列事情的起因是大袞入侵這個世界,然後自己驅逐大袞的物質實體,艾麗婭負責切換天球交彙裂隙的聯通性。
現在自己已經從異界回來,還會有什麼事?
湖中女士麵對獵魔人的疑問,輕輕向後坐下。湖水就猶如簇擁一般,自發地對抗了地心引力湧上來,托住了她的身體。
“還記得我說的嗎,藍恩?這道裂隙源於‘混沌魔力的潮流’。即使是我或者剛特·歐迪姆,頂多也就是對它施加一些影響,而不能完全控製。”
藍恩一邊安撫自己身邊的馬。讓它表現得彆那麼沒見識,一邊皺起了眉頭。
“您是說這道裂隙一時半會兒關不上?”
女士輕輕點頭。
“正是因為關不上,所以這道裂隙正讓許多人感到不安。”
在‘人’這個詞上,女士選擇了重讀。她知道旁聽過剛特·歐迪姆與她對話的藍恩,能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感到不安的不是普通的人,甚至不是高貴的國王或是貴族。
而是那些真正維持著世界、自然運轉的‘世界結構’們。也就是——
神明或惡魔。
一道無法控製的天球交彙裂隙是個高危物品。看看麵對大袞時的陣仗就知道了。
據女士所說,她和同伴們在世界的深層圍剿了大袞好長時間,才最後走到讓藍恩驅逐物質實體的地步。
而對於凡人而言,這也不是個好消息。
本世界的人類便是從異界而來,他們登陸之後,隻花了區區幾百年的時間便把曾經規模最大的精靈族排擠到了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