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選的好,潮汐、風向、陽光.一切都正好!大海既不等男人也不等女人啊。”
巴爾納巴斯站在指揮座的旁邊發出感慨。
他現在要作為卡珊德拉的航海顧問了。
阿德瑞斯提亞號的船頭劈開浪花,被撞碎的海浪飛濺起一大片水霧液滴,讓甲板上的人也在愛琴海的陽光中感到了清亮和暢快。
巴爾納巴斯與他被救的那天不同,他看上去不再像是一隻溺水的貓了。
他那長而濃密的頭發梳到了腦後,他的胡須理出了分岔,細心地束好。儼然成了一位英俊的大叔,看上去強壯且堅毅。
他向他的手下喊道:“劃動船槳,放下船帆。”
於是船員們便像鬆鼠一樣,飛快地爬上桅杆,拉動繩子。隨著遠方響雷般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艾德萊斯提亞號的白色風帆在船桅上翻滾,露出了其深紅色的翔鷹紋章。帆迎著強風,如巨人的胸膛一般鼓脹起來,帆船向東飛駛而去。
“所以,我們要啟程去哪?”巴爾納巴斯在指揮之餘,朝著感覺一切都新奇有趣的卡珊德拉詢問。
“在這個廣大而美麗的世界中,偉大的卡珊德拉與藍恩想要往哪去?”
藍恩原本抱在胸前的手向前揮了揮,像是要把這肉麻的恭維給驅趕走一樣。
雖然巴爾納巴斯大概是出於真心,但他依舊不是很適應。
倒是福柏,對此顯得很興奮。
而卡珊德拉則沒有半點猶豫:“墨伽裡斯。我們要去墨伽裡斯。”
“墨伽裡斯.當然,卡珊德拉。我向眾神作出承諾,要忠誠於我的朋友——你和藍恩。即使是你們要我駛向塔爾塔羅斯,我也絕不會猶豫半秒鐘。但我還是要問個問題”
他凝視著船的前方,那是科林西亞灣的廣闊水域。
“為什麼?在我能帶你們去的廣闊世界裡,你們為什麼唯獨選擇這個爛泥坑?”
“因為那裡有卡珊德拉的一大筆賞金。而那也是我找到仇家的籌碼。”
藍恩在一邊平靜的做出解釋。
“可那是戰爭的中心啊,藍恩!”巴爾納巴斯嚴正地勸誡道。
“墨伽裡斯的土地上遍布斯巴達方陣,而水域被雅典船隊環繞。後者不會造成任何問題,因為雖然阿德瑞斯提亞號是艘飽經風霜的小船,但她航速快,且可以靈活轉向,撞角也足夠銳利。”
“可即使如此,我們登陸的時機也是極差,說伯利克裡會帶領雅典陸軍衝入墨伽裡斯,襲擊斯巴達駐軍的謠言可是越來越多了。什麼樣的財富值得我們在這種時候踏上這樣一片被戰火侵擾的土地呢?”
“等等!”還不等卡珊德拉做出回應,藍恩就好像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一樣突然出聲。
“你說‘伯利克裡’?!雅典的執政官叫這個名字?”
“當然,不然還能是誰呢!”
伯利克裡,民主之父,在古希臘的雅典城邦推行民主製度的政治家。
藍恩雖然對於古希臘的曆史並不算熟,但是這個名字無論如何都是個在曆史學中無法避開的。
而根據伯利克裡的生平來看
藍恩的大腦中,曼妥思瞬間整理好了他記憶中的資料,並且標紅了幾個字。
伯羅奔尼撒戰爭!
藍恩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從來到這裡開始,就時不時地聽到有人談論‘這場戰爭’、‘殘忍的戰爭’之類的話題。
起初,他以為這不過是文明早期混亂的一種表現形式。
隔三差五打一架,這在公元前並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