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獵魔人們回到這裡,一頂臟黃色的帳篷麵前。
在這個黑暗的森林裡有許多人勉強睜開了眼睛,或者吃力的站了起來。
一雙雙眼睛在看著他們,人群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穿著辛特拉衣服的人,還有穿著沾血結痂的破爛皮草的史凱利傑人,衣服上帶著白百何徽記的泰莫利亞人。
他們的眼中帶著信任和依靠,同時也有不安和恐慌。
前者主要是給傑洛特和格德,後者則是給到了藍恩的身上。
直到格德站出來,將他說過一遍的說辭又在這裡說明一遍:“這是跟我同學派的朋友,他是過來幫我忙的。”
之後,藍恩還很配合的將自己脖子上的咆哮熊頭徽記從盔甲的熊皮脖領裡扯出來,示意給他們看。
隨後傑洛特、格德、丹德裡恩,甚至是希裡都走在這些人中間,向他們說點沒營養的話,像是‘你還好嗎’、‘今天吃過了嗎’之類的。
然後這些人眼裡的恐慌,才在這些看似無意義的對話中慢慢消失。
藍恩那平時走到哪裡都會引起關注的俊俏臉龐,還有他如同妖精一樣泛著光的銀發,在這裡的關注度卻絕對不會比格德這個絡腮胡大叔,或者傑洛特這個死人臉更引人關注。
他們在此時此地要比藍恩耀眼了太多,他們是這裡所有人的焦點。
難民們將飽含希望與希冀的眼神投射到兩個獵魔人的身上。
放在任何其他地方,獵魔人都從不會受到這種目光的注視。
“我敢用一千奧倫打賭,格德在跟蝠翼腦魔對砍的時候,他都沒有緊張成這樣。”
藍恩朝著身邊的丹德裡恩輕聲說。
相比於兩個獵魔人,詩人和小姑娘明顯閒了很多。
丹德裡恩肩膀上披的毛毯被他分出來一截,蓋在了身邊希裡的頭上。
“這群人流離失所,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絲毫看不見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不像是士兵,經受過訓練,知道武器盔甲該怎麼用,也知道怎麼組成建製。他們一盤散沙且軟弱無力,在這個世道裡隻能像是河裡的水草一樣隨波飄蕩。”
“他們連自己都不能相信,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軟弱無力。所以隻能去相信彆人,更強的人。而他們能做的,其實也就隻剩下相信了。”
詩人用一種罕見的,不再油腔滑調、賣弄文采的語氣向藍恩說著。
“傑洛特和格德是他們眼裡‘有能力’的人,估計也是這個難民團裡少數真正在乎他們的人,所以這些人選擇相信他們。”
“雖然咱們都很清楚,獵魔人其實也對付不了幾個尼弗迦德士兵,但是.就當是好歹給他們個念想吧。”
天黑霧冷,這時候從嘴裡說話都會帶出來寶貴的熱氣。
但是這些難民們還是在麵對格德和傑洛特時,低聲地叫著“大師”、“獵魔人大師”。
那些低語裡麵帶著感情,人們的恐懼、無助、依賴,都通過這些聲音傳遞出來,壓在獵魔人的身上。
讓這兩個能坦然麵對日間妖靈的獵魔人都不禁開始深呼吸,來平靜自己的心態與精神。
他們身上沒什麼東西能給這些難民,沒有食物讓他們填飽肚子,沒有衣服讓他們抵禦寒冷。
但好像就隻是說說話,他們也給了這些難民一些看不見的支持。
走入帳篷裡後,藍恩看著坐在地上撐著膝蓋的格德,突然問了一句。
“你不將我的名字告訴他們,是不想我陷在這裡。但是.”
“格德,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