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衝過封鎖線的難民們沒有一點勝利的氣氛,而對麵的尼弗迦德人也沒有一點敗者的頹喪。
那裡甚至還有軍官,像是為自己在剛才戰鬥中的表現而感到恥辱。
猛地拽下了頭盔摔在地上,朝著難民團的方向大聲咆哮!
“走吧。”
藍恩看著這一幕,他的眼睛稍微眯了眯,然後拍拍與那些尼弗迦德人一動不動對視的格德的肩膀說著。
在他們的身後,已經有許多的難民已經迫不及待的向著還有一天路程的國境線跑去。
他們連看都沒看一眼,在他們身後的道路上,那些已經起不來的屍體,還有受了重傷哀嚎倒地,現在正在被尼弗迦德人補刀的同伴。
馬蹄聲‘吧嗒吧嗒’地從獵魔人們的身邊響起。
斯圖爾特的大腿上纏著滲血的繃帶。
他騎馬過來,又在獵魔人麵前下馬,勉力站好。
“感謝各位大師的幫助,尤其是您,波爾東大師。”
他蒼白而平靜的臉龐向上抬,與藍恩對視。
“如果沒有各位,那麼我們決計打不贏這場戰鬥。”
哈克索也從旁邊過來。
他看起來有些氣喘,想來剛才那一波也是跑過來的。隻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在剛才抽空為自己的頭發重新上了一遍發蠟,不至於讓自己披頭散發。
“伱們不光該感謝我們,還有那些已經躺在剛才咱們所經過地方的人,他們被訓練了幾個小時就被迫要上場麵對身經百戰的尼弗迦德人,並為此付出了性命。”
藍恩語氣冷峻地說著。
“但是現在,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為他們哀悼?”
斯圖爾特聞言微微皺眉,而哈克索臉上的笑容似乎永遠不變。
他歪了歪手上的鋼鐵權杖,擋在了兒子的身前。
而自己卻向著藍恩走出一步。
“您似乎在為此而憤怒,我理解您的心情,並且敬佩您的德行。但這就是戰爭。如果非要辯論的話,那即是咱們跑去奧森福特大學找到最資深、最有威望的教授,辯論到他壽終正寢的那一天也不會有個結果。”
哈克索平靜的說著。
“這裡的所有難民都隻想著自己已經獲救了,距離新生活不遠了。那些死去的人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真正放不下那些屍體的人,大概率在剛才就已經跟著一起躺在那了。”
“這就是事實,我們來這裡也並不是為了和您辯論這一點,而是為了向您表達感謝。再見。”
這確實是事實,因為在踩踏事故和尼弗迦德亂兵的殺戮中,仍舊會拽著那些人不放手的,大概率也就躺在一起了。
格德的嘴角憤怒的抽動著,上前想要走向哈克索。
但是藍恩卻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他現在生氣不假,但同時,這股氣是沒法向彆人發的。
難民團的千把號人,在這一戰過去後少了接近兩百。五分之一的折損。
但仔細想想,這能怪誰呢?
怪那些武裝難民連尼弗迦德失去編製的亂軍都怕?
可他們才訓練了幾個小時啊。他們這輩子才拿過幾個小時的武器啊。
怪哈克索在最後讓所有人一股腦的衝?
可當時陣型本就已經瀕臨崩潰,喊不喊話都要散。他喊了一句,好歹沒有讓被嚇壞了的難民們往回跑,而是衝了過來。
所以到最後,遠處的那遍地屍骸,竟然真的沒有誰能去責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