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喃喃著這個詞語。
如果是在魔法中世紀,預言的分量在他眼裡不會太重。
雖然有女先知伊斯琳妮這種貨真價實的預言大師,但是更多的預言隻不過是出於政治需求,或者乾脆就是想攪混水,然後被人編造出來、傳播出去的。
這種預言太多,導致真正有力量的預言就像是大浪淘沙一樣,難以被分辨出來。
進而,預言的權威性受到了不可挽回的衝擊。
可是在這個名為阿爾達的世界.
“讓我猜猜,你們那預言是一首詩歌?”
藍恩捏著鼻梁問巴林。
老矮人清清嗓子,帶著韻律地說著:“當昔日禽鳥返回孤山,惡龍的統治就將結束,到時.”
“停,懂了。”
藍恩抬起一隻手掌,示意巴林可以停下。
“所以,就因為預言,你們就要闖進孤山?”
“不,伱說錯了,藍恩。”
巴林輕笑著,看著獵魔人說。
那笑容裡帶著一股看淡的釋然。
“就算沒有預言,我們也會前往孤山。”
“我們是一群沒了家的可憐矮人,而麵對最後的奪回家園的機會,就算是要直麵再可怕的命運,直麵惡龍或者是獸人的大軍,我們都不在乎了。”
“預言讓我們走到了這裡,從旅程開始到現在差不多花了十個月。如果最後放棄了,我們每個人都將後悔終生。那還不如乾脆死了。”
藍恩先是點點頭,接著向後看。
巴德房子裡剩下的矮人,剛才也都聽見了巴林和藍恩的對話,此時他們都看著這裡。
臉上那得知了艱苦的前路卻釋然接受的無畏,跟巴林這個老矮人如出一轍。
受傷的奇力、照顧他的菲力和歐因、波佛、霍比特人比爾博·巴金斯.
這些沒被索林叫出去接收武器的人,都是這樣。
‘所謂的責任感,所謂的堅持。這些東西混雜在一起,就成了所謂的命運。’
這是甘道夫曾經在孤身進入多古爾都之前,對藍恩說的閒話。
如果你明知前麵有著危險與曲折,但是因為自己的感情、衝動、堅持而仍要走下去,無法改變也不想改變。
這不是宿命又是什麼呢?
宿命不是一條早就規定好的軌跡,而是之前的人生積累,讓人們在關鍵的抉擇中所自然做出的決定,這些決定互相影響而得出的總和。
看著這些矮人的表情,藍恩好像對於這個話題有了更多的明悟。
“那麼你呢,比爾博?矮人們為了奪回家園而無所畏懼,可是霍比特人又是為什麼?”
“我?你是在問我?”
比爾博愕然的張了張嘴,接著又左右看看。
最後才磕磕巴巴,帶著點慌亂的說。
“我、我是個霍比特人,我當然害怕意外,我也想念我的袋底洞,還有一天七頓的準時就餐,但是、但是.”
“我想念我的家,可是矮人們,我的朋友們.他們沒有家了。”
“我想、我想幫他們奪回來。就、就這樣。嗬、嗬嗬。”
說完,比爾博乾笑兩聲。他說話時手足無措,一雙手掌反複在插兜、拔出來、又插兜的姿態中變換。
笨拙,還時不時因為不自信而露出刻意的尷尬笑容。
但是沒有比這笨拙更真摯的感情了。
一群能跟獸人互相對砍麵不改色的矮人們,此時眼裡都閃爍著水光,微笑地看著霍比特人。
絨布球蹲坐在比爾博身邊,貓嘴張大了仰視著本來矮小的朋友。
而藍恩也抿了抿嘴,無奈的搖搖頭。
“全都是一群勸不回來的強種。該死的矮人,該死的霍比特人。”
“那還真抱歉,藍恩老爺。”波佛摘下頭上的破爛皮革帽,朝著獵魔人滑稽的彎腰行禮。
“矮人總是這麼惹人厭。哦,還有我們的霍比特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