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恩麵前,他引以為傲的所謂武家技藝,根本撐不過幾秒鐘。
“刺啦!”
“啊!!!”
溫柔的銀光穩定而迅捷的下拉,徑直將日護上人的半邊肩膀,連帶著豎分的半條手臂都切了下來!
繡著金絲的法衣在神造武裝的鋒刃麵前,甚至連一點飄蕩、卸力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利索的切開。
日護上人的手臂被豎切開來。
藍恩的刀停在了他的腕骨位置就抽離了。
所以法衣被切下來的袖子,還有半片手臂就纏在一起,靠著手腕上那一點皮肉的牽連,耷拉在日護上人的身側。
肩膀部位的皮肉骨骼,已經拖在地上了。
從傷口看,還能看見日護上人臂骨的豎剖截麵圖。
刹那之間,巨大的傷口中所噴灑出的血液、骨髓就浸染了半件法衣。
並且眼看著,血紅的液體就要陰到另外半邊去了。
從肩膀處濺出來的血,落在了日護上人那張臉的側下部。
他在痛苦之下淒厲的慘叫著。
可這哀嚎也就隻有半聲而已,因為緊接著,藍恩的大手就直接握住了他的臉,將原本要癱軟在地的日護上人拽著提溜到自己麵前。
他提著日護上人,走到石階邊上往下看。
無明和麒麟對怨靈鬼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了。
無明本就是挺厲害的獵妖人,雖然自稱‘楚葉矢眾首領’這點讓藍恩有些懷疑,但技術和經驗是有保證的。
麒麟就更是皮實了。
等藍恩伸頭往下看的時候,正好看見無明用大鐮刀形態的薙刀鐮,勾著削掉了怨靈鬼的一條腿。
而在斷腿之後倒下的怨靈鬼,又被人立而起的麒麟,那兩隻帶著雷光的前蹄給直接踩爆了頭。
“你們有受傷嗎?”
藍恩朝下喊了一句。
“沒、沒事兒。”無明稍微氣喘的朝上擺了擺手,且不一會兒就恢複了氣息的平滑。
“沒事兒就好,上來商量商量吧。”藍恩提著日護上人的身體舉起來晃了晃。“他人在這兒,但我不知道怎麼清除怨氣和殘穢。”
“好!來了!”
無明仰頭答應一聲。
麒麟率先一步跳上石階,而獵妖人似乎還想在怨靈鬼死掉的地方看看它有沒有留下什麼素材之類的,低頭尋摸著。
“放、放肆!無禮啊!!!”
但是被藍恩握著頭臉、提在手上的日護上人。
卻好像因為對方像是擺弄物件一樣對待自己的方式,油然而生一股憤怒。
這股憤怒甚至讓他克服了此時恐怖的痛苦,在藍恩手掌的擠壓中,艱難卻瘋狂的喊著。
那聲音飽含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怨恨。
“區區野武士!區區一條狗!”
可是藍恩,卻連目光都沒有往自己手中的這家夥身上投放一點。
隻是稍微緊了緊手掌,皮革與臉頰就發出了擠壓的摩擦聲,麵骨都隱約傳來承受不住的嘎吱聲!
日護上人瘋狗般的叫聲戛然而止。
“哎呀,”而白澤這時候又現出身形,“半兵衛不是說過嗎?有不懂的事情可以問我,老夫可不光是會傳信啊。”
說著,老學究似的山羊就自顧自的飄到日護上人身邊上下打量起來。
至於日護上人之前嘴裡的謾罵,還有現在從藍恩的指縫裡透露出的怨毒眼神?
就連藍恩這種年輕人都能將其當做無聊的狂吠,他這種老人家當然也早就沒感覺了。
沒過多久,長須老山羊就指導著藍恩,從日護上人的法衣之中,抽出了一根畫軸。
“怨氣可真重啊。”這根畫軸上的殘穢,濃鬱到就算是身為守護靈的白澤都下意識的擺了擺耳朵。
而拿走畫軸之後,原本一直在日護上人腳下盛開不停的血紅彼岸花,也隨著畫軸的移動而偏離了他的身體。
顯然,這片常暗真正的核心是畫軸,而不是日護上人。
當藍恩拿走畫軸的時候,日護上人的眼睛在藍恩的指縫中死死盯著他。
白澤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可惜的看著日護上人:“縱使真有滿腔怨憤,可沉溺於修羅怨恨之道,也是沒有好結果的啊。”
說到一半,白澤還有些奇怪:“像你這樣狹小的氣量,你的守護靈能看上你,也真是等等!”
藍恩剛從煉金皮袋裡掏出條繩子往下甩,方便無明上來。
畢竟這個世界的練武之人,似乎大部分也不太擅長翻越障礙。
但是轉頭聽到白澤的驚呼,站起身來的藍恩一皺眉:“什麼?”
“那不是他的守護靈!”白澤此前始終不溫不火的眼睛此時驟然瞪大,著急的說道,“他沒有被寄宿!那是分靈啊!分靈!”
不是他的守護靈?
藍恩奇怪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日護上人。
那又是誰分給他的?
就在藍恩想到這裡的那一刻,他敏銳的察覺到:那跟自己同樣站在石階邊緣,隻不過朝向自己後背方向的麒麟身體瞬間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