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之前來觀看比賽受傷的那些公子哥,也不是之前來看熱鬨的百姓,換了一批人。
看上去都是些附近的百姓,甚至有人都還扛著鋤頭,顯然是剛從地裡趕過來的。
哭聲喊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蕭景昭大步往前走,撥開人群,就看見一個婦人坐在狗場那堆屍骨中間,抱著一個撥浪鼓哭的撕心裂肺。
他怔了怔。
周王同樣也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戚震這樣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天爺啊!”婦人抱著撥浪鼓貼在耳邊,不停的跺腳哭喊:“我兒子才三歲啊!我一直以為他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到處乞討找他,誰知道他卻被人喂了狗啊!”
一個母親的傷心實在是直擊人心,周王都聽不下去了。
其他清理屍骨的士兵們也一個個的都停下來,沒有人驅趕她。
忽然又有一個老婦人哭出聲:“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女兒,我女兒的腿受過傷,這是我女兒啊!”
哭聲頓時此起彼伏。
戚元閉了閉眼睛,喉頭一時哽咽難言。
上一世如果不是她被蕭雲庭救了的話,下場大約也是在這個狗場被喂狗了。
她已經見過無數的壞人,但是壞成田寶賜這樣的,真是少見。
一個衣食無憂,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的人,卻熱衷於輕賤人命。
她死死的攥住了拳頭,恨自己下手太輕,她當時就該留著他的狗命,好讓這些百姓們把他給撕了的。
不過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但是,田博之還活著。
如果沒有田博之縱容,殺這麼多人,拐來這麼多人,不可能不驚動官府,也不可能不被人發現。
說到底,田家是最大的那個凶手。
她有些手癢,忽然轉身就走。
六斤正趕過來,看到了她,忙喊了一聲大小姐。
戚元嗯了一聲,淡淡的問:“人全都抓住了?”
六斤壓低聲音答應一聲:“是,大小姐,三十多個人,一個都不剩,全都抓了。”
這回可算是把齊王留下來交給馮采薇的人都給一網打儘了。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腦筋轉的比彆人快多了。
六斤正想問這些人該怎麼處置,戚元就挑眉說:“人先看著,陪我去殺個人。”
想進京告狀,去找太後?
沒有那個機會了。
六斤哦了一聲,隨即就又忍不住睜大眼睛啊了一聲:“殺人?”
這,今天不是已經該殺的都殺了嗎?
還殺了倆啊!
怎麼還要殺啊?!
但是戚元卻已經不管他了,直接便往外走,到了門口隨便搶了一匹馬,翻身便策馬狂奔。
六斤嚇得要命,急急忙忙也跟在她身後搶了一匹馬跟在她身後。
不是,大小姐到底是還要去殺誰啊?!
田寶賜和馮采薇都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