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禦史顫顫巍巍的被他攙扶著站起身,急忙告罪:“怎可讓殿下紆尊降貴,老臣惶恐。”
“老大人說的哪裡話?”蕭景昭對答如流,語氣誠懇:“您是皇祖父的肱骨之臣,我自然該敬您!”
永昌帝多看了蕭景昭一眼,覺得蕭景昭還算是懂事。
正讓首輔楚博帶著內閣商議這件事到底如何處置,夏太監便看到外麵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的,忙悄悄地出去,沒一會兒又麵帶難色的進來,輕聲說:“殿下,太後娘娘來了。”
永昌帝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鐵禦史也立即就激動了:“太後娘娘必定是來求情的!這件事實在是過分至極,若是讓田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脫身,那麼天下還有什麼公道可言?百姓還信得過官府和朝廷嗎?!”
他急促的說:“老臣去跟太後說!”
隨即,另一個大太監鐘金水進來了,忙跟永昌帝說:“聖上!太後娘娘素衣素服,赤足跪在了太極殿外!”
什麼?!
所有人都驚住了。
永昌帝也皺起眉頭。
他不是太後親生的,他去就藩的時候,當時太後才成皇後呢,太後的歲數跟他都差不多大。
但是就算是如此,名義上,太後也是他的嫡母。
天地君親師,大周以孝治天下,他絕不能在孝道上留下口實!
這麼一想,他立即便迎了出去。
鐵禦史哼哧哼哧的,心裡很是不爽。
如果不是因為仗著背後有太後,田家做事也不會這麼喪儘天良。
說句難聽的,狗場裡死了多少的人啊?!
這些全都是田家的罪孽!
田太後身上也滿身都是血腥的。
他二話不說的就跟在了永昌帝身後。
決定若是太後娘娘用孝道壓人,他就去太廟哭先帝,就去左順門跪著哭祖宗!
反正就不能讓田家的事兒這麼過去了!
永昌帝的心情有些凝重,正想著該如何才能打發田太後,好好的處置這件事,出門就見太後果然是素衣素服的跪在了太極殿的台階底下,此時正脫簪待罪。
這對於女眷來說,已經是極大地羞辱了。
大臣們一個個的都忙奔向下麵,跪在了地上,朝著田太後磕頭:“太後娘娘,不可啊!”
鐵禦史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梗著脖子看著田太後,絲毫沒有客氣:“太後娘娘,您不該用孝道來要挾聖上!田家倒行逆施,引發眾怒,實在是十惡不赦!聖上倘若對他們網開一麵,那對普通的百姓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他指著天,義憤填膺,慷慨陳詞:“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爺睜眼看著呢,田家殺了多少人,田寶賜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太後娘娘,您還要助紂為虐嗎?!”
永昌帝也跟著歎了一聲氣,無奈的雙手去攙扶田太後:“母後,事關重大,這一次非同小可,通州那邊,六七百的百姓聚集在一起,討要公道!朕不僅是您的兒子,同樣也是這天下的主人!”
他哀痛的歎了聲氣:“母後,實在是對不住了。”
楚博作為首輔,此時也不得不出來表態了:“太後娘娘,請您不要為難聖上,這一次的事實在是太過聳人聽聞了,若是不嚴懲,以後會有無數人效仿,懷揣僥幸之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反正都希望田太後能夠識時務一點,不要為難永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