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裡安教授壓低了聲音,“這是學院最高級彆的機密,所以在出發之前沒有告訴你們。”
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了一眼,“真的是……‘S’級?”
諾諾滿不在乎的翹了翹長腿:
“這家夥還蠻警覺的,我動用了‘側寫’——他麵試表現的有恃無恐,應該早就察覺到我們是衝著他來,在試探呢。
並且,他回答三個問題全都在說謊,他內心的答案,是完全相反的。”
“我就說我們聯係他的方式不夠隱蔽!憑他的天資,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古德裡安好像被打了一針強心劑,歡呼雀躍,“他可是……幾十年沒出現過的‘S’級啊!”。
諾諾嚼著口香糖,麵無表情的提醒道:
“你們可能沒意識到我是什麼意思,這些哲學問題的本意是調查學員的內心,而他太篤定了,篤定的好像……
好像真的確定了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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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路明非告彆了又與他親近了幾分的陳雯雯,去城裡的文玩街、寵物市場和中藥店逛了逛。
既然現在確定了有人躲在陰影之中想要操縱他的人生,那路明非自然也不會視而不見,等事到臨頭了再坐以待斃。
他必須提前準備好施法材料,有無提前準備的法師,壓根是兩個物種。
毛筆,紫紙,黃紙,朱砂,青鹽,黑鹽,赤鹽,白鹽,海鹽,陶瓷,桃木,各種顏色的布匹和部分生物的血液,最後再加上一些常見廉價的中藥材,有這些東西就差不多夠了。
與西方禁忌法術書上記載的法術不同,《玄君七章密經》上的法術主要以符,咒,印,罡,鬥的配合來溝通神靈。
剛剛購置的施法材料大多都是用來製作符紙的,少數幾樣則是用來製造幾件趁手的法器和危急時刻吊命用的藥酒。
與動輒就要獻祭人牲與寶石的西方法術相比,東方的法術材料成本低,成功幾率大,理智損耗小,除了失傳嚴重和難學難精之外沒什麼缺點。
購置這些東西差不多花了他兩百塊錢,其中價格比較貴的是那半根桃木,主要是需要加工成特定的形狀,老板又收取了額外的加工費。
動物血液則是壓根買不到,寵物市場沒有猴子,馬這類少見的動物,想要它們的血估計要去動物園。
製作法器的材料還不齊全,但僅是足夠種類的符紙與藥酒就已經夠他處理大多數的情況了。
路明非拎著采購來施法材料,用最後剩的兩塊錢坐公交車,風風火火地回了家。
簡單洗了個澡又接了一大桶清水,路明非爬上頂樓,繞開堆積在這裡已經落灰了的舊物,鑽過鐵門的縫隙裡上天台。
這裡環境清幽,涼風習習,是路明非一直以來的“避難所”。
鋼筋水泥的叢林驅散了人類對大自然最原始的恐懼,城市裡的萬家燈火遮蔽了群星的光芒。
路明非連張桌子也沒有,將一張大小合適的黃紙平鋪在地上,盤腿坐下,合適的環境讓他很輕鬆的放空了心靈,開始調配畫第一張符需要的特製朱墨。
他是此道老手了,行雲流水地將適當比例的朱砂、黑鹽和岩鹽與清水調和,用毛筆沾染,嘴唇翕動,口中念念有詞:
“三魂七魄,回神反嬰。上升太上,來至千靈。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靜聽神命,也察不詳。行亦無人見,坐亦無人知。急急如律令!”
咒停,路明非起筆,筆尖點在黃紙之上的那一刻,莫名的晦暗出現在他視野的最邊緣,隨後迅速侵蝕他的視野,他忽然陷入一片讓人厭惡的渾濁黑暗。
而天台之外,鬼祟的陰影們扒在天台的外側竊竊私語,它們在說什麼?
敏感病態的陰影們的交談難以控製的擠入路明非的耳朵裡,當他的大腦加速運動,要開始分辨這些信息時,路明非已經憑著肌肉記憶畫完了符咒,抬手收筆,長呼一口氣。
力透紙背,一氣嗬成。
黃紙上如同稚童塗抹,毫無美感與規律可言的八個勾連的,難以辨認的古字:
敕令之日月貫靈砂。
仙砂返魂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