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被吞噬的渾濁黑暗中,諾諾仍然能偶爾瞥見扭曲怪異的醜惡陰影,它們隱藏在人腦可以想象的任何角落,隱秘的注視著陽光中的一切。
房間之外,窗簾後麵,桌子底下,隻要是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都有它們的身影。
她的“側寫”在瘋狂運轉,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而有跡可循的。
無數窺視的目光讓諾諾無暇顧及現實中的一切,作為裡世界的混血種,諾諾比普通人知道更多的隱秘之事,她超凡脫俗的靈感甚至讓她見識過更為隱秘,更為不可思議的事。
但在當時,那些事是以一種平靜溫和的姿態出現的,隨後也沉默的離開了;
不像現在,它們揭開了自己的偽裝,不再掩飾自己的渴求與惡意,如同被鬼怪包圍的無助少女,諾諾被困在了黑暗荒蕪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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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了。”
看著軟倒在酒德亞紀懷裡,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的諾諾,路明非做出專業的判斷。
“她怔住了,我們那塊管這叫中邪,你們都出去,關了總統包間的攝像頭,我給她來一套基礎治療。”
酒德亞紀眼角抽搐了一下,把諾諾摟的更緊了,葉勝前進了一步,擋在她麵前。
連一直對他表現的很熱切的古德裡安都看不下去了,小聲道:
“路明非,諾諾她有男朋友了,家裡有權有勢,而且你不經過女性同意的話,這是違法行為。”
路明非咂咂嘴,這老不正經居然發現了……
不對!這老頭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酒德亞紀還在搖晃和呼喚陳墨瞳,但是陳墨瞳的瞳孔仍然空洞,沒有反應,白色小背心下的柔和山峰已經沒有了起伏。
酒德亞紀急聲:
“不行,教授!她的‘側寫’還是沒有結束,呼吸已經停止了,平常不是這樣的!”
情急之下,酒德亞紀直接將諾諾放平,撥開她的外套,開始進行心肺複蘇了。
在場除了路明非之外的兩個男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葉勝去外麵撥打急救電話了,老頭則是出去找急救設備。
路明非則是歪著腦袋又欣賞了一會,提醒道:
“再按下去她的肋骨要斷了,摸摸她的額頭,燙不燙?”
酒德亞紀壓根不理會這個下頭男,仍舊重複著心肺複蘇的急救動作。
媽的,日本人就是一根筋,還愛搞冷暴力。
路明非見這日本娘們不搭理自己,也不再說話,伸出一根手指朝著諾諾的額頭點了過去。
酒德亞紀眼神焦急,嘴裡急促的說了幾句路明非聽不懂的日語,移動身子要擋開路明非的手。
之所以葉勝和古德裡安敢於放心的留酒德亞紀在這裡照顧陳墨瞳,就是因為她也是混血種,也有碾壓普通人的暴力,但她柔善的性格讓她不願意對路明非這個半大孩子動手,所以她隻是擋在陳墨瞳身前。
路明非也不再忍讓,不露兩手的話,這群人還真把他當成平平無奇的高中生了。
他扯了扯嘴角,眼珠子微微轉了轉,與這個散發著母性光輝的柔和女孩目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