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明非還是聽見了,他撕下一隻鵝腿拿在手裡,又先狠狠的灌了一口果酒才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的每一天都要當成最後一天活才行。”
應該是濃重的酒氣噴到了蘇茜的臉上,她微微皺眉,隻覺得路明非是個放縱墮落之輩,心中厭惡更深,沒再說話,隻是用手把垂下的黑發歸順在耳上,安安靜靜的吃自己的牛奶燕麥。
卡塞爾學院沒有查寢門禁一說,食堂也二十四小時開放,路明非和奇蘭約定的召集時間是淩晨一點,由於時間還早,他乾脆來食堂吃點宵夜。
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他發短信邀請他名義上的女友蘇茜一起吃點,沒想到蘇茜居然還真的赴約了,可能是她覺得陪吃宵夜也是女友的義務?
蘇茜麵前的牛奶燕麥隻是一小碗,哪怕她吃的很慢,吃完之後路明非麵前的東西也還有一大半。
她靜靜看著路明非大口大口的進食,飲酒,坐了一小會後起身從座位上離開了。
路明非把手在餐巾紙上抹了抹,掏出他的96看了一眼,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可能是蘇茜覺得女友的義務到十二點就該結束,所以回宿舍睡覺了?
路明非絲毫不介意蘇茜的不告而彆,實際上他壓根沒想到蘇茜真的會出來赴約。
和蘇茜的情侶遊戲還蠻有意思的,路明非猜測她內心的“女友義務”會到哪個程度,然後再看蘇茜的表現與他的猜測是否相符。
月光皎潔,穿過食堂的窗戶投下拉長的黑影,路明非又悶頭吃了一陣,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
有細微的腳步聲。
自從3E考試與男孩又一次會麵之後,他的精神狀態就好了很多,但是他的感知失調並沒有痊愈。
四下無人,路明非的大腦又自作主張,開始添油加醋的將感知搜集到的信息以一種醜惡的方式組合起來。
他的鼻尖嗅到了某種濕熱的味道。
濕熱,濕熱總是會伴隨著其他醜惡的味道,比如說腐爛。
想到這裡,路明非好像真的聞到了什麼味道,刺的他鼻腔微微發麻。
月光投下的陰影開始異化,朝著路明非延伸過去,路明非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一張弓開始繃緊。
更近了。
他從側麵撲出,不顧形象的翻滾,輕拍腰間兵馬壇,準備逃跑。
麵對未知的存在,彆管那麼多,先跑,跑不掉再想反擊的事。
這時,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
“呃……你沒事吧?”
蘇茜手指蔥白,輕輕把裝著紅紅湯水的白瓷碗放在路明非剛剛的餐桌上,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動路明非:
“晚上喝太多酒第二天起來會不舒服,我去讓食堂師傅煮了碗醒酒湯,你吃完宵夜之後記得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