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鉑館裡的氣氛古怪,每個人都在佯裝鎮定,可所有人的目光還是不住的投向大廳餐桌儘頭的那對室友,或者說那個男孩。
在場的每個混血種都穿著的光鮮亮麗,龍血的加持讓他們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流露出非人的吸引力來,與他們相比,路明非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瘦弱男孩。
“剛剛他是怎麼把安德森打出去的?我壓根看不見他的動作啊。”
“是時間零啊,據說他是校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們連言靈都一模一樣。”
“天哪,校長居然有這種私生子,校長在我心裡的地位降低了。”
“據說他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從小被人寄養,所以腦子才會……”
即使說話者有意壓低了聲音,但這些話路明非其實也聽得見,隻是懶得計較罷了。
芬格爾也沒有因為路明非忽然動手就離他而去,實際上如果不是他努力的活躍氣氛,現場的氛圍會更加尷尬。
兩個人充分發揮了吃貨風格,坐在餐桌的角落大快朵頤。
凱撒是個大方的主人,他不但準備了豐盛精致的自主菜肴,還為在座的每一位賓客都準備了一隻澳洲龍蝦,這些渾身赤紅的大家夥趴在冰上,後背打開,露出一身晶瑩的白肉,著實令人心動不已。
一身白色西裝,麵容如同古希臘雕塑一般英俊的凱撒悄無聲息的走到路明非身邊坐下,語氣彬彬有禮:
“路明非,我對我們學生會成員的失禮感到抱歉。”
路明非頭也不抬,應答道:
“沒關係,下不為例就好了。”
“但你不覺得因為一個小小的挑釁,就把一個男人的尊嚴踩在地上有點過分嗎?”
凱撒直視路明非。
他並不是容忍不了世界上存在比他血統更強的人,也不是鄙夷路明非的精神狀態或者心理素質,而是他討厭路明非的態度。
在凱撒看來,路明非把原本所有人都應該在乎的東西,例如人的尊嚴,人的生命,看做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自由一日”時選擇以從自己身上拔槍的方式來羞辱自己;才會在所有人都為了拯救執行人員而努力時自由散漫;才會在隻是彆人挑釁他一下時他就大肆羞辱彆人。
凱撒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路明非的對手,起碼正麵作戰時不是,但他從沒想過因此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可以接受路明非接下來忽然暴起,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大丟麵子,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因為懼怕路明非的武力而對他的行為視若無睹,當一隻該死的鴕鳥。
這才是他內心中的尊嚴與驕傲。
此時,整個安鉑館裡所有的目光都彙集了過來,這讓原本吃的正香的芬格爾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凱撒畢竟是請客吃飯的東道主,路明非將手裡的鵝肝放下,抬頭看著他,此時凱撒天藍色的眼睛中仿佛結了一層薄冰。
路明非斟酌了一下:
“嗯……我覺得還好吧,畢竟是他先挑釁我的嘛。”
凱撒眼中怒意更盛:
“你本可以……”
這時,安鉑館二樓一名戴著白手套的學生會乾部忽然搖了搖手中的黃銅小鈴。
隨著清悅鈴聲的響起,二樓一側的深紅色幕布忽然拉開,一支小型樂隊原本隱藏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