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害怕被凱撒看出蹊蹺,諾諾最終隻是把凱撒從山頂湖中撈了出來,等待他自然清醒。
據路明非的觀察,他皮糙肉厚,隻是受了些外傷,並且中了類似催眠術的法術,事後靜養兩天也就好了。
至於酒德亞紀,由於布加迪威龍隻有兩個座位,路明非將她也放在山頂的平台上。
諾諾原本非常反對這個行為,但路明非揭開了亞紀頭頂的靈顯符,清醒後的亞紀自己親口說要多陪陪葉勝之後,諾諾也無話可說了。
看透人性的本事讓她讀出了亞紀心中的死意,而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打散這份要命的情意。
在很早之前,路明非就說過,外神的神力永遠不會是雪中送炭,隻會是火上澆油。
自始至終,這個女孩都保留著屬於她自己的善良,如果不是她,路明非想不到遭遇異種襲擊的諾諾與凱撒會有存活的道理。
如果她與葉勝一起留在那個青銅城中,所受的痛苦會不會少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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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院的路上是諾諾開車,兩個人一陣子不再說話了,漆黑的山路被車燈照亮,野梟的叫聲在高空中掠過,風迎麵浩蕩地吹來,光著膀子的路明非凍得受不了,最終還是將跑車的頂蓋蓋上了。
原本厚重的雨雲在路明非殺死葉勝之後就逐漸消散,雨現在已經徹底停了。
這讓他不禁懷疑那張魔法書上是不是也記錄了改變天氣的魔法以配合阿撒托斯請神術的需要。
路明非原本想直接銷毀掉那張記錄了太過危險的魔法的乾皮,但……
他做不到。
這乾皮不知道是用哪種生物的皮膚製作的,堅韌的難以想象,路明非撕扯了半天,連一丁點痕跡都沒能留下,反而因為不經意的一眼瞥見了這張乾皮的某處皺褶,獲得了它的名字:
格拉基啟示錄。
一個路明非沒有接觸過的偉大存在,沒有在“天官序列”中被記錄,估計祂應該並不是在混沌初開就存在的強大外神,而是某位舊日的支配者。
強忍住打開校服閱讀這些禁忌知識的衝動,路明非坐在真皮座椅上,任由他眼中的世界異化。
黑暗中的陰影已經攀爬上他視野的邊緣,以扭曲線性的軌跡朝著中央遊動,跑車強力的引擎轟動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竊竊私語。
由於今夜理智值下降的太多,路明非原本已經開始好轉,好幾天沒有發作的感知失調已經又有重新複發的征兆了。
今天“丹酒”的使用已經過量,為了不傷害到大腦,路明非隻是默默的承受著詭譎的一切。
車窗打開著,恍惚之間,路明非發現開車的人變了。
小號熨帖的黑色西服,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還有潔白的手套,目不斜視,表情認真而嚴肅,如果不是那張小臉過於稚嫩,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一名合格的貴族司機。
天上的月光重新變得皎潔,風的味道也變得清新。
男孩的出現讓原本那些使路明非不適的異象消失了,路明非舒服的往後躺了躺,漫不經心的輕聲問道:
“見了這麼多回了,好像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男孩笑了笑,回答道:
“哥哥,我叫路鳴澤。”
“嗯……聽起來像是那種喜歡搞網戀,身高體重都是160的正方形半糖男孩。”
路明非其實並不在乎男孩是不是和他表弟同名,他說自己叫路麟城都行,隻要不是奈亞·拉托提普就好。
男孩笑了笑,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轉移話題說道:
“哥哥,作為你最親愛的弟弟,我不得不提醒你,過不了多久會有難以想象的大事發生,單憑你那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怪異能力可能很難處理。”
路明非瞥了他一眼:
“我剛剛才累死累活的解決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危機事件,也沒見最親愛的弟弟出來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