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田保昭臉上藏不住的喜悅,恭敬地向伊東專務鞠了個躬,離開專務辦公室。
想吃電視台這碗飯,如果沒有關係,就像竹內健一郎那個傻瓜一樣,熬了二十年,也隻是個邊緣小人物。
雖然他以前有那麼一點關係,但比起現在傍上的伊東董事專務,也就淪為了不值一提。
笑容燦爛的浜田保昭走出電梯時,仿佛感覺自己走向了康莊大道,走路都變得渾身有勁。
能得到伊東專務賞識,接下來隻要把明日樂隊努力策劃好,甚至未來也繼續開展下去,用不了十年,擔任常務不成問題吧。
浜田保昭順著走廊前往辦公區,卻發現早已有一位身材高大的西裝男人,等候在門口,浜田保昭迅速認了出來,是台長的秘書!
台長的秘書專程來到製作組,除了找他,還能是誰,而且伊東專務剛才還提了一句,早晨的專務會上,台長還表揚了他浜田趕緊露出一張笑臉迎上去,恭恭敬敬鞠了下躬,雙手遞出一張名片。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男秘書就板著臉,語氣不帶任何感彩的說道:“你就是浜田保昭?”男秘書淡淡瞥了眼名片,無動於衷。
“跟我來。”
浜田表情訕訕收回名片,低頭尾隨在後麵,一前一後穿過忙碌的辦公區,再次來到了會議室,
回想男秘書冷淡的語氣和表情,他心裡總有種不好預感。
進入會議室,屋內有兩個人,一位男人頭發半白,戴著眼鏡,他站在十二樓的落地窗前,眺望下方川流不息的車龍人流,另一位是一個身材很矮的雙馬尾女生,模樣有些稚氣,浜田保昭猜測可能是高中生,她百無聊賴的坐在會議桌頂端,端一杯紅茶輕飲。
頭發半白的男人轉過身,古井無波的眼神望向浜田保昭。
浜田迅速認出了他,鶴見翼男,解說委員室的副委員長,身份相當於副台長。
伊東專務是處於半退隱狀態的前電視台高層,而這一位,可是實實在在的實權人物!
浜田保昭內心旋即詫異起來,解說委員室是負責新聞類那塊,怎麼跑綜藝類來了。
一位是早河台長的秘書,一位是副台長,兩位大人物齊聚一間小小的會議室內,壓抑的目光全盯在他身上,浜田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喉結顫動,越來越緊張。
鶴見翼男隨手摸起桌子上的一張白紙,飛到浜田腳下,浜田急忙彎腰拾起來,趕緊從口袋裡拿出鋼筆,迅速拔開筆帽,俯在桌子上,擠出笑臉點頭哈腰問道:“鶴見台長,您有什麼吩咐?”
鶴見翼男抬手看了眼手表,淡淡說道:“給你五分鐘,寫好你的辭職信,下班之前收拾好東西滾出電視台。”
浜田本就僵硬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傻愣在原地。
一旁的男秘書瞥了眼傻住的浜田,暗道你也是個惹事的人才,不到一個下午,居然把鶴見財團的兩位千金大小姐得罪了個遍。
鶴見家族財團那點醜事,東京上層誰不心知肚明,大千金離家出走,主事的那幾位老頭避免家族內鬥,生怕二千金也跑掉,拿著二千金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對她百依百順,惹上她,儼然相當於惹上了整個家族大財團。
朝日電視台雖能排上五大電視台,卻是民營電視台,不像nhk,背後有政府撐腰,不到萬不得已情況,不想與橫跨十幾個產業領域的大財團發生衝突。
你倒做得漂亮,不僅惹了鶴見財團,那支樂隊裡,竟然還藏著一位不好惹的大小姐,一惹惹上仨,嚇得台長當場灑了一身熱茶,端了十幾年茶杯都摔了個稀碎。
男秘書內心微微歎了口氣,冷聲開口說道:“這也是早河台長的意思,台長對你很失望。”
浜田保昭瞬間麵如死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就在剛才,伊東專務還說台長開會誇過他的企劃,為電視台提高了十幾個點的收視率,怎麼短短這一會的工夫,全都翻臉不認人了!
十分鐘後,會議室隻剩下了三個人,男秘書看了眼鶴見翼男和鶴見千春,微微彎腰告辭離去。
鶴見千春輕輕放下茶杯,抬頭望向牆壁,液晶電視正在播放比賽現場。
兩個人才剛上場,電視畫麵裡戴著麵具的北原賢人,接過著話筒,開口諷刺了製作組一頓,
鶴見千春滿意的點點頭,正好借機發揮,“叔叔,你派一個人去現場,代表製作組向我們樂隊道歉,再讓他們討論補償措施。”
鶴見翼男微微點頭,拿出手機發去條短信。
他發完短信,稍微沉思了下說道:“千春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把節目組高層洗一次牌,換成‘我們的人’。”
聞言,鶴見千春小心思立馬活泛起來,之前樂隊提前得知的,那些關於比賽的秘密內部消息,她正是問的翼男叔叔,也曾想過要滲透節目組,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喧嘩的比賽現場。
中村佑希怔了許久,北原君要放棄月半小夜曲的一切版權?!
嘈雜的議論聲紛入耳畔。
一位男生轉頭對友人不敢相信的說道:“他真沒在開玩笑嗎?黑田德茂都說了吧!那是一首名作!光憑音樂平台的下載分成,他就能賺不少錢!”
附近一位女生的聲音:“佳典醬,你有沒有覺得這是商量好的劇本,就像整人大賞,被整蠱的人看起來像被整蠱了,其實很多都是在演戲。”
舞台上,北原賢人也聽到了紛紜的議論聲,心裡十分無奈,怎麼就變成了劇本,算了,隻要版權的事說明白就夠了。
月半小夜曲不是他寫的歌,文抄賺來的錢,他拿的虧心,僅此而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