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玫玫依言將襦裙撩起,一道兩寸來長的傷口赫然顯現在我麵前。
“傷口有點深,腫了,骨頭應該是裂了,得找個東西固定一下,”我說道,“我去找他們來幫忙。”
“你不是不讓他們看見我的大腿麼?”南玫玫說道,“我以為妖是不介意這些的。”
“誰說我們是妖了?”我將嘴撅得老高,如果她稍微有點眼力勁,就能看出我的不高興。
“那為什麼那些道士會追殺你們呢?”南玫玫依舊不依不撓地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療傷要緊。”
我出去和陳莫說了一下南玫玫的傷勢,他找了幾根筆直的木棍,又撕了幾塊布條,塞到我的手上。
“我不會,你去弄吧。”
“是你堅持要當好人,你不動手誰動手。”陳莫拒絕。
“陳莫,人皆有惻隱之心,況且,她也是被那道士傷成這樣,你不能見死不救。”
“不是我不想救,隻是,姑娘家的,怕她會介意。”
“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會介意的人嗎?她是隻狸花貓,天性如此,是你在介意吧。”
“我介意什麼,我早看出來了,你知道你還救她?你腦袋是不是被石頭縫夾了?”
“她挺真誠的,我看得出來,她對我們並不設防,況且,我們占了她的窩。”
這麼說確實有點對不起她似的,陳莫歎了一口氣,往自己身上比劃著:“她傷哪兒了?這兒,還是這兒?”
“停,就那,膝蓋往上一點點。”
見陳莫進來,南玫玫有些意外,她趕緊伸手將裙子放了下去。
“你躺下,忍著點。”我給南玫玫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勢,然後將她的裙子撩了起來,示意陳莫開始動手。
陳莫利索地將玫玫的傷口處理乾淨,又綁上了枝條,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你是醫師嗎?”我問陳莫。
“算不上,”陳莫說道,“這條腿這幾天不要用力,得好好修養,不然廢了。”
“多謝!”南玫玫看向陳莫低垂的眼眸,“謝謝陳大哥。”
“彆謝我,要謝就謝薇兒姑娘吧,是她堅持要救你的。”
“謝謝薇兒姑娘,”南玫玫又目不轉睛地盯著陳莫,“你們是什麼妖,狐妖嗎?生得這麼好看。”
我橫了南玫玫一眼,沒好氣地說:“都告訴過你了,我們不是妖!”
“好吧,既然你不承認,我也就不再打聽了,隻是我想告訴你,小心堤防那個修純陽,他還會再來的。”
“你知道些什麼?”
“他想抓你,隻抓你一個,當然,還有我,”南玫玫沉吟了半晌,又說道,“他們說你是妖,他們倆不是,所以我也十分好奇,你們妖和人為什麼可以走到一起,還能如此親密無間。”
“南玫玫,你好像話有點多了,我們現在借你的洞穴住幾天,你好生待著吧,不該打聽的事情不要打聽。陳莫,咱們去外麵。”
“喵嗚,喵嗚,彆生氣嘛,薇兒,咱們可以做朋友的,等我傷好了,我可以幫你。”
“呦嗬,你怎麼幫。”對於這樣一個自身難保的貓妖,我根本不屑一顧。
“那修純陽我跟他鬥了好多年了,自然有一些對付他的法子,隻要他手裡沒有那塊銀花鏡,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現在問題是他手裡有銀花鏡啊,聽他說那東西是上古神器,根本動不了,實話告訴你,那銀花鏡曾經在我手裡,可是他一召喚,就乖乖地回去了,就是有那麼玄乎,這說明那個修純陽還是有兩下子。”
“這麼說你可以碰那銀花鏡嗎?”南玫玫驚訝地叫了起來,“你仔細想想,當時是什麼情況。”
“當時,當時一塊牌匾砸中了我,然後陳莫將他製服了,然後我就撿了那銀花鏡,揣在兜裡好幾天,後來那修純陽追了過來,那鏡子就聽從他的召喚回到了他的手上,那個東西認主的。我當時還想著將這寶物占為己有,它能識彆妖物呢,像你這樣,一照,就能看出你是個什麼東西。可是我根本駕馭不了它呀,就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我手裡飛走了,唉,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要強求。”
“你當時手上是不是沾了血,你的血,那銀花鏡本身沒有那麼大的威力,隻不過經高人指點施了點法術,都說狗血可以破除法術,可是我試過了,沒有用,這麼說,是你的血有用。”
“我的血?”我仔細地回想起那晚在那破廟的情況,當時的腿確實是受了傷的,手上是否沾了血,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對對,我試過了許多小動物的血,都不管用,隻要那鏡子一照著我,我就隻有束手就擒的份,還好我有一個看家的本領,不然早就被收了去。”
“你有什麼看家的本領,說來聽聽。”
“這,就是對付男人那一套,不過下次肯定不頂用了,這種魅惑之術用過一次就不靈了,那修純陽軟硬不吃。”
“哈哈,說不定屢試屢中呢,男人嘛,總是吃這一套。”我咧開嘴笑了起來,還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陳莫。
“說來奇怪,我在想那修純陽會不會是天殘之人。”
“什麼是天殘之人?”
“咳咳——”陳莫猛烈地咳嗽了起來,“薇兒姑娘,咱們出去吧,這洞內空氣不好。”
這家夥果然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