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視著我如今半倚半坐的姿態,麵龐上泛起一絲不尋常的暈紅,輕輕瞥了我一眼之後,我低頭,並沒有直視他的視線。他用餘光掃了眼,心裡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思索片刻之後,驀然開口他問:“你是誰?”我心中一驚,然後恢複平靜淡然開口:“奴婢水沫。”邊說邊我小心翼翼地穿上自己的衣物(心裡念叨著絕不能讓他識破我乃是離歌)。
話音剛落,他揮了揮手,啟動了一座傳送法陣,把我帶回到他的府中。這不是我所知道燃哥哥的寢宮,而是一個幽暗灰紅色幔帳縈繞的地方,他靜靜走在前方,我小步跟隨其後。這時,旁側的宮人紛紛趨前行禮呼喚:“宮主大人!”看著他們嚴謹的態度,我心底的疑慮更濃。他不是幽燃嗎?難道燃哥哥還有彆的身份。前麵來一人,喚他宮主,而他隻是輕輕地吩咐兩句:“李叔,將這位姑娘安置成為侍女。”說罷,起身離去。
我跟著李叔領了衣服,安排了住所,居住在寢殿的丫鬟房內,換上了樸素的婢女服侍。然後叮囑我宮裡大小規矩,讓我先從打掃庭院開始。
翌日正午時分,幽燃用過午膳後,麵色冷然地詢詢:“李叔,昨日新進的那位小姑娘如今在何處差遣?”李叔回答:“回稟宮主大人,那位姑娘現正在後院負責照料花草。”聽到此言,他吩咐道:“將她調至我的寢殿,負責整理房間。”
聽聞李叔的安排,我被帶到了幽燃的麵前。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淡淡地開口:“從今往後,你就負責在此處整理房間。”
我心中充滿疑惑:難道對我有疑心?我隻能恭敬地回應:“是。”回到居室後,我坐在床沿,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儘管臉上布滿了紅色的疤痕,但五官依然精致動人(現在的容顏,說不上美醜,簡直是駭人,與曾經的清麗脫俗相比,實在是大相徑庭。我與幽燃自幼相識,若長時間相處,恐怕會露出馬腳。因此,我必須儘快找到離開此地的方法。
次日一早,他起身之後,我走進他的屋裡,近身打掃,他的房間布置簡潔大方,除了幾套白色換洗衣物外,就剩床榻,木桌,走到床邊,拿起被子,專心致誌地在折疊著。他的被褥間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幽燃回頭,怔了一下。而後恢複麵無表情,我低著頭,保持得體的距離,平淡地應對他的注視。他猶豫了一會兒,方才徐徐道:“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放到這個櫃子裡。”
我依言而行,一邊把物件放入櫃子,一邊心中悄悄琢磨。我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後站在一旁,等待他的吩咐。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心跳加速,但我努力保持鎮定。
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我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直在他的寢殿裡忙碌著。他很少回來,但每次回來,都會讓我為他整理房間。重複著做著相同的事,心裡想著這裡不能久留,必須儘快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
一天晚上,我如常在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暗格。我打開一看,裡麵放著一個盒子。我打開盒子,裡麵放著一隻碧綠的玉鐲。那玉鐲雖然已經斷裂,但我總覺得有些眼熟。仔細觀察之下,我發現它竟是我之前不慎摔壞的那一隻。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疼痛:“燃哥哥……”隨後,我又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回原處。
打掃完房間的灰塵後,看四下無人,悄悄以需要方便為借口,在宮殿的兩側左右出去四處試探徘徊。想摸清這邊的位置,方便外逃
子夜,暗衛悄無聲息地來到幽燃身邊,低聲彙報我今日的行蹤。幽燃挑了挑眉,擺擺手,示意知道了。他抬頭看向木盒裡的玉鐲,發現有被人打開的跡象。額頭上青筋暴跳,語氣冰冷地命令:“傳水沫過來”
深夜時分,我被一個侍衛的聲音傳喚至他的房間。踏入房間的那一刹那,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駭然。隻見幽燃那如脂如玉般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怒意,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讓我不敢與之對視。他緩緩開口:“跪下。”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跪下。他的臉色陰沉,聲音清冷悠悠吐出三個字:“哪錯了?。”我心中思緒萬千:難道是因為我今日在宮中四處探尋的行為被他察覺了嗎?我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
視線一撇,側瞄到他微微撰起的手,手中握著的兩半玉鐲時,心頭一震。是這個啊,腦中百轉千回,然後答道:“回稟主人,奴婢是因為看到這隻玉鐲雖然已經斷裂,但是放在桌上許久未曾得到妥善保養,導致水色流失,色澤變得黯淡。所以才不小心觸碰了它,導致防護罩發生了位移。”他拿起玉鐲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發現它的光澤有些暗淡。他的眼神與我瞬間對視,我本能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他皺眉深思,望著我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眼神好像歌兒。想到此,他有些不忍心地說:“今後切勿再隨意觸碰任何物品。”我恭敬地回答:“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