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憑什麼啊?
他們低個頭,她就得原諒?
過去那些紮在她身上的刀,壓死她的一根根稻草就不存在了?
更何況,他們連低頭都是虛情假意。
虞三七啟唇輕嗤笑,字字森然:“我,絕不原諒!”
她不需要虞家人懺悔,她也不要看虞家人幡然醒悟。
她‘死而複生’回來,可不是回來和他們演什麼相親相愛一家人的!
她要刀鑿斧劈加其身,要它滿門榮耀一朝毀,要它活不見天光,前路斷絕、隻有千般痛、萬般罪落到他們自己身上。
這些家夥才會知道,什麼叫懺悔無門!
虞三七的不原諒,讓虞家人齊齊變臉。
虞閔武嗖的起身,目眥欲裂:“虞三七,你故意侮辱我?!”
他紅著眼的樣子似要吃人,拳頭捏緊,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錘死虞三七。
少女漆黑的眼瞳中冒出一絲鬼氣,普通人看不到,自她腳下蔓延出黑色的沼澤,鬼氣所化的沼澤早就纏住了虞家人。
她隨時可以殺了他們,比捏死一隻螞蟻更輕鬆。
忽然的溫暖裹住虞三七,她看到一拳從她身後襲出,徑直落在了虞閔武的臉上。
虞閔武慘叫一聲,捂著鼻子,踉蹌後栽,虞閔文沒托住,後方的柳氏和虞棠都被連帶著一起摔了地上。
人仰馬翻中,虞三七沒看他們的狼狽,她耳邊是青年將軍強有力的心跳,是他急促的呼吸。
他緊緊抱著她,手微顫著,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大氅將她裹得密不透風。
黑狐絨毛掃在臉上,帶著他炙熱的體溫,虞三七抬眸對上燕度落下的視線。
他生的好看極了,冷玉般的人,俊美不減英武,矜貴卻不縹緲,那雙眼的瞳色很淺,很透,乾淨又炙熱,就如他本身一般。
“虞三七,”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歡迎回來。”
回到這人世間。
虞三七聽到了自己心臟的跳動聲,複活後她身體內缺失的溫度一刹好像回歸了,她被投身在了熔爐內,可那熔爐不曾傷她,隻溫暖著她的肉身魂魄。
“謝謝你,燕度。”她啞聲回應他。
聽到她沙啞的聲音,燕度皺了下眉,又想到她脖子上的掐痕,眸色陰沉下去。
他用黑狐大氅將她裹緊了些,她身體太冰了,這不是活人該有的體溫,先前急著帶她回府上救治,也沒來得及換下濕衣,到現在她都是那身濕漉漉的衣服。
燕度這才看向虞家人,目光徑直落在虞閔武身上。
虞閔武現在口鼻流血,麵部腫脹,燕度一拳下去,直接打掉他三顆牙。
可燕度覺得不夠,剛剛果然該一刀捅過去才是!
少將軍身上的殺氣太過迫人,虞家人都嚇得麵色發白,虞敬也不敢再龜縮後方了:“少、少將軍為何出手傷人……”
“這是我虞府的家事……”
“家事?”燕度目色睥睨:“虞郎中欺君罔上,殘害親女,虐殺太後恩人,本將軍奉旨前來,為陛下糾詔!”
“陛下有旨,虞敬枉顧禮法,不仁不慈,官降三級,罰俸三年,令當眾杖刑五十,以儆效尤!”
虞敬如遭雷擊,瞬間癱軟在地。
之前陛下下旨恩賞時,虞家人有多驚喜,此刻就有多絕望。
燕度可不管他們的求饒,“來人,就在此處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