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白腹中翻湧,強忍著沒吐出來,麵上已經僵了。
“沒、沒什麼,就是突然……突然鼻子不太舒服。”楚月白咬緊牙關。
虞棠後麵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閉氣太久,他快暈了。
“棠、棠妹妹,我先走了,藥的事,勞你快一些。”
楚月白顧不得說更多了,他轉過身忙吸了口氣,又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回頭,神色古怪的問:“棠妹妹還是請個大夫瞧瞧吧。”
虞棠不解,她又沒病,請什麼大夫?
虞棠自然不知緣由,她每撒謊一次,就是口孽業報,除了要受吞針之痛,說的謊話越多,嘴便越臭。
那種臭味是自她靈魂中散出來的,一開始隻是張嘴說話時臭,然後呼吸都臭,若一直冥頑不寧,那臭味就會如影隨形,她人在哪兒臭就在哪兒!
楚月白剛走,柳氏就將虞棠叫了過去,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七公主居然給我下帖,邀我一同赴宴?”虞棠驚喜萬分。
柳氏點頭,也難得有了精神:“若棠兒你能得七公主青睞,咱家也算柳暗花明了,這機會,可不能放過。”
虞棠忙點頭,“娘你放心,女兒一定用心準備。”
柳氏剛要應下,猛的皺眉,她起初不敢信,又嗅了下,忙掩住口鼻,詫異道:“棠兒?你吃什麼了?”
虞棠愕然:“女兒、女兒沒吃什麼啊……”
“那你怎、怎會……”柳氏說不出‘嘴臭’兩字,隻能隱晦的說讓虞棠莫亂吃味道大的東西,又讓廚房給她做些下火的甜湯。
虞棠麵上滾燙,也知道是自己嘴裡有味道。
可她自己真沒聞到啊,也沒亂吃東西啊……
想到楚月白走時的‘提醒’,虞棠死的心都有了,沒臉見人的躲屋子裡大哭一場。
她哭的越傷心,三七就越開懷。
另一邊,三七也收到了請帖,是寶春堂周掌櫃親自送來的。
下帖的是他背後的東家: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的老太君要辦賞梅宴,邀請了不少勳貴俊傑和各家女眷。
三七收了帖子,一路若有所思,抬眸時,看到了剛練完武的燕度。
少將軍身高甚偉,練武後出了汗,薄薄的內衫緊貼著,顯出勻稱有力的肌肉輪廓,寬背蜂腰、呼吸吐納間的熱氣化為白霧,霧散開後,是那張冷玉般矜貴俊美的臉。
像是姑射仙人入了凡塵,漂亮的緊。
“要去赴宴嗎?”燕度朝她走來。
她站在廊上,他立在廊下,他的到來,帶來了熱意。
暖暖的。
三七眨了眨眼,她好像知道定北侯府為何會給自己下帖子了。
“少將軍也要去赴宴嗎?”她輕聲問道。
燕度嗯了聲,“同去。”
他說著,頓了頓,偏頭看向彆處,掩飾般道:“順路而已。”
三七莞爾,道了聲謝,離開前,她道:“少將軍讓南潯送來的黃金太多了,那長安丸的成本其實並不高。”
用的草藥都很尋常,隻是煉製手法特彆,加上需要她的血當藥引子而已。
十瓶藥,也隻費她一滴血罷了。
燕度卻讓南潯送了百兩黃金來,哪怕按市價,都多給了。
“皇後娘娘冬日便易咳嗽,我想多定一些,送與宮中。”
三七沒揭穿他,承了他這份情,心裡想的卻是,隻送雷擊烏沉木給燕度當回禮怕是不夠,再送他點什麼呢?
燕度忽然叫住她。
“三七。”
她回頭。
少年將軍立在廊下,專注的凝望她:“彆叫我少將軍了。”
“叫我燕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