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能讓邪祟不敢靠近的,要麼是正氣浩然之地,要麼……就是比它們更可怕,更邪祟的東西……”
雲不餓聲音都尖細了:“郡主奶奶!”
眾人下意識看向三七,就見她竟朝祠堂內部走去了,燕度緊隨其後,其他人也都不敢掉隊!
“嗚嗚嗚,郡主奶奶你等等我們啊……”七公主衝過去想抓住三七的衣角,卻被人捷足先登。
七公主瞪向雲不餓:“你一個道士,你和我搶?”
雲不餓:“你一個公主,你不要麵子啦?跟我學著叫郡主奶奶,燕哥是你親表哥,你不去抱大腿,你和我搶郡主奶奶!”
七公主:笑死!你以為本公主是靠什麼穩坐父皇最愛小棉襖的寶座的?當然是眼色了!你都說明華郡主比大魔頭厲害了,我不和她貼貼,我去大魔頭那邊貼冷屁股?他沒一腳把我踹開,都是他顧念親情!
兩人的小朋友鬥嘴絲毫沒影響前方的三七和燕度。
“三七,此處有危險嗎?”燕度詢問。
少女眉眼沉靜,她雖不說話,卻如定海神針一般能安定人心。
“有危險,但對我們沒惡意。”這座祠堂給三七的感覺很奇怪,熟悉甚至有些親切,她能感覺到這祠堂內殘餘了一些力量,它原本……
似乎不該是這樣子。
三七指向祭台的位置,燕度順勢看去,眸光微動:“神像不見了。”
三七詫異看向他,雲不餓卻突然插話:“燕哥你說錯了吧,這裡是祠堂,一般都是供奉牌位的,哪會供奉什麼神像?”
“不。”三七脫口而出:“我也覺得這裡原本供奉的是神像。”
一種怪異感縈繞在三七心頭,她心臟砰砰直跳,腦海裡像是有什麼呼之欲出,有什麼在回響著,可她捕捉不到那個答案。
這時,衛炎開口:“的確是個神像,我知道這地方。”
眾人看向他,衛炎抿了抿唇道:“禁軍裡有個弟兄就是薛縣人,他以前說過一樁關於薛縣的傳說,就提到過這祠堂。”
“他說薛縣在幾百年前還是個小村子,那時正值王朝末年,山河破碎,外族入侵中原河山,人相食。”
“當時村中男丁皆亡,隻剩老弱婦孺,一群匪賊進村準備殺人,村中一位屠戶娘子天生神力,危難關頭是她挺身而出,護著滿村婦孺逃走。”
“她與匪賊們同歸於儘,死後屍體化為了一小汪血池。”
“後麵新朝重建,當年被屠戶娘子救下的婦孺們重回故地,血池已乾枯,婦孺們就在乾枯的血池旁替她立了祠堂,塑了神像,喚她血池娘娘。”
“隻是後麵新朝又滅,到了咱們大乾朝時,薛家村已成了薛縣,那座村裡的舊人大多過世,隻有傳說還在,這座祠堂也變得無人問津。”
這本是一段異聞,可眾人聽下來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像是真實發生過。
三七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惆悵和悲傷。
七公主聽著聽著都忘記了害怕,她下意識道:“所以,我睜眼就到了這祠堂,還有衛炎你們看到的‘我’,其實都是血池娘娘顯靈了,是她在庇護我們嗎?”
雲不餓不解:“那這血池娘娘還挺看人下菜碟啊,那麼多人都被紙人扒了皮,怎麼到七公主你這兒就是和雲湘換皮,還活了下來啊?”
“沒準兒是我討她老人家喜歡呢!”
兩人鬥嘴間,三七的手忽然劇烈顫動起來,準確說,是剁骨刀在抖。
她低頭就見刀背上浮出一排排血字,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快跑!
——我要砍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