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出了墳塋。
她們也成為了她……
三七看完‘記憶幻象’的時間,在旁人看來隻過了幾息,唯有燕度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他第一時間來到了她的身後,握住了她的手。
暖意滲入,將三七從那些記憶中抽離了出來。
三七深吸了一口氣,給了燕度一個‘她沒事’的眼神,抬手掐了個指訣,用結界鎖住四處血肉生花,防止其中的鬼力和花香再逸散。
“仔細這些,將這四具遺骸先帶回府……”三七頓了頓,麵上顯露出厭煩:“陳家那群臭蒼蠅應該還在門口圍著……”
“不如先送我家中吧。”衛灼的聲音從後傳來。
今日本就是他陪著三七去的刑部大牢,從刑部大牢內出來後,三七就讓來東郊,結果半路上她突然來了個原地失蹤。
前一刻衛灼還在與她說話,後一刻,她臉色突然一變,人就不見了!
要不是傀一說她是先行一步辦事去了,衛灼險些要以為她是被鬼抓走了!
緊趕慢趕到了這裡後,衛灼隻瞧見一個容貌平平無奇的侍衛狗膽包天的偷拉三七的小手,關鍵,三七居然不拒絕?
燕度偏頭,對上了衛灼望來的視線。
燕少將軍是易容了的,衛灼沒認出他來是正常的,但不妨礙衛統領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醜侍衛’。
三七還以為衛灼自回自家了,不曾想他還跟過來了。
剛要拒絕,就聽衛灼繼續道:“我那處宅子僻靜,沒人打擾。”
“郡主你和燕度名下的私產,可都有人盯著呢。”
三七皺了下眉,點頭應下。
燕度眸色深深的盯著衛灼,直到三七拉著他往回走,他才收回視線。
衛灼眸子微眯,狐疑的跟了上去。
眼看著三七將人拉上馬車,衛灼再想擠進去,就被人攔住了。
周副將擋在前麵,瞪著他:“我說衛統領,你沒事兒乾老往俺家郡主跟前湊啥湊,男女有彆你懂不懂?”
衛灼嗤笑,指著馬車上:“方才被郡主帶上去那人,本統領瞧著,頗為眼熟啊……”
“剛有人嗎?哪兒啊?你見鬼了吧!”周副將睜眼說瞎話。
衛灼挑眉,要不是他見過真鬼,真要信了這大老粗的胡謅。
隻是不等他開口,雲不餓就風風火火的從他身邊路過,鑽進了馬車。
衛灼:“男女有彆……”
周副將摳著鼻子,“道士講啥男女。”
衛灼:行,就防著他是吧?
不愧是燕度帶出來的兵,挺會護主的!
馬車上。
燕度一直握著三七的手不放,他能感覺到三七壓抑著的破壞欲。
“我看到了她們死前經曆的一切。”三七幽幽開口:“她們都死於陳遠幾人之手,被溺死、被燭燙肉腐而死、被吞發纏胃而死、被褻玩碎骨而死……”
“陳遠他們,該死。”
燕度和雲不餓安靜的陪伴著。
三七眸光幽冷:“我今日去見了花魁娘子,起初我以為,是她在幫助那幾隻豔鬼行事。”
“不是嗎?”雲不餓小心翼翼詢問。
此刻的三七給他一種說不出的悚然感,這感覺,讓雲不餓想起了上次的陰陽路之行,所處之地似成了深淵。
“是,也不是。”
三七垂眸:“我以為豔鬼在牢籠之外。”
“可實際卻是……”
“她既是人,又是鬼,那四隻豔鬼與她融為一體。”
雲不餓瞪圓眼:“鬼隻能附身在人身上,人與鬼如何能融為一體?”
三七搖了搖頭,目光卻落在手裡的彼岸花上。
她沒在花魁娘子身上感覺到鬼的氣息,可對方又實打實的與豔鬼融為了一體,三七覺得,一切的一切或許都與這血肉上長出的彼岸花有關!
是誰將春娘子她們變成了豔鬼?是誰用她們的怨骸種了花?
又是誰讓花魁娘子與她們如何‘完美’的融合?
又是誰讓陰陽混淆,人鬼不分?
安靜中,雲不餓呐呐道:“若花魁娘子是半人半鬼,那刑部大牢內的凶氣未必震懾的了她啊,陳遠那群家夥,豈不是死定了?”
三七沒吭聲,因果報應,死了不挺好?
“話說,那個衛渺有份害死那四隻豔鬼嗎?”雲不餓撓頭:“我聽說他和陳遠幾人關在一起的。”
三七眸光動了動,她撩開車簾,衝外間還在和周副將對峙的衛灼問道:
“介意你家小堂弟變成真太監嗎?”
衛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