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他卻顯現出一絲猶豫,沉思了半分後,冷笑道:“什麼飛鳥山的人來了,我怎麼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當然也不知道,懂嗎?都給我把嘴巴管嚴實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去跟霍青稟報。我自有分寸”
令在場的山賊,不由麵露震驚。
五當家密而不報,這是要將山寨置於險地?
馬飛飛說完,肅然環視了帳篷中的所有人,以眼神威懾著。
隨後,又讓人牽來了一匹馬,隻身策馬離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來到飛鳥山聯盟的隊伍前,馬飛飛被一隊山賊給圍住。
但他巍然不驚,從容自得般脫下偽裝在身上的長袍,正襟道:“去跟七姑娘說,龍虎山馬飛飛求見。她若想一舉拿下霍青人頭,馬某倒可獻計一策,助他馬到功成。”
馬飛飛身為龍虎山的五當家,在鳳陽縣可是個“知名人物”,尤其是在山賊窩之中十足小有名氣。
飛鳥山聯盟的小首領認出了他,與同伴商量幾句後,便趕往後方通知屠傾城。
片刻後,馬飛飛就被請到了屠傾城的身邊。
另一邊。
龍虎山聚義廳外的廣場上,霍青站在一塊巨石上,負手而立,春風迎笑,泰然自若。
那艘升空達十米的熱氣球上,此時已有三名眼力極好的山賊在守備,時刻緊盯著遠處的情況。
見到三十裡之外,煙塵陣陣,似有大批隊伍在移動,當即一名山賊便開始揮舞手中的小紅旗向下示警。
傳令山賊知悉後,轉身向霍青稟報:“大當家的,高空示警,怕是飛鳥山的人來了。”
霍青淺笑,“哦?那為何馬飛飛沒有提前來報?他做了這麼久當家人,不會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吧?”
那名山賊搖頭,表示不解,倒也並未過多言語。
“罷了,這或許就是他的選擇。傳令!”
霍青回身,高聲道:“弟兄們,擂鼓,驚堂,備戰!犯我龍虎山者,當如何?”
身前聚攏的百餘山賊,振臂高呼,鬥誌昂揚,齊齊發聲道:“擂鼓,驚堂,備戰!犯我龍虎山者,就乾他娘的!”
聽此,霍青猛然一愕,差點沒一個踉蹌站立不穩。
他事先並沒有與山賊們對過口號,原以為這些山賊會自己搭上一個“文雅”的後半句,沒想到竟是如此直白
不過,倒也無可厚非,做山賊的沒幾個上過私塾。
讓他們買貨衝鋒,遠比文雅風趣要利索得多。
“出發!”
霍青穩穩了心緒,轉身下山,來到山穀中的前線指揮所內。
此時,山寨中鼓聲大作,鑄鐵的寨門已經關閉,加上了幾道門栓,固若磐石。
寨門之後,百餘山賊身穿皮甲,手持棍棒刀槍,嚴陣以待,眼眸裡殺氣正濃,六親不認。
寨門的城牆之上,排滿了一隊盾牌手,身後交叉站了兩隊弓箭手。
戰時,兩隊弓箭手便會輪番放箭,保證遠程攻擊不斷。
在那處武器工棚裡麵,杏花村的村民正在日以繼夜地生產箭矢、兵器,磨刀霍霍。
時刻為前線的山賊提供戰備物資支援,各部配合縝密,合作無間。
霍青剛來到指揮所的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武飛凡。
見他此時的裝束,霍青不由訝然一笑,便走了過去。
“大郎身上穿的這件皮甲,是金蓮妹子幫做的吧?嘿嘿,還真是愛心滿滿。”
霍青笑嘻嘻地說道。
武飛凡身上的皮甲明顯加厚,且異常嶄新,樣式也有所不同,與山寨中的紡織廠出品大相徑庭。
單從肉眼上看,其手工細致入微,顯然是被人一針一線,慢條斯理地縫製出來的。
尤其是延伸到護手處的繩結,用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綁法,透露出濃濃的情意。
若說不是出自金蓮之手,怕是無人相信。
武飛凡老臉一紅,微微尷尬道:“大敵當前,你注意這些末梢細節作甚?你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我聽說對方來了千餘人,聲勢浩大,你就沒有絲毫擔心?要知道,如今就是整個鳳陽縣衙,恐怕也湊不出上千府兵來”
霍青一笑道:“不笑,難道哭嗎?千餘人又如何?他們想來送人頭,難道我還要給他們哭喪?”
說完,便擺了擺手,轉身要走進指揮所。
卻又忽然停住,補了一句:“對了,薑我家夫人是不是在你們那裡?替我照看好她。”
武飛凡聞言,卻是一愣,麵色閃躲。
吞吐的神色,目光飄忽地走開了,隻留下一句:“我我去忙了,你家夫人不是該你自己看好嗎”
他溜得極快,令霍青大皺眉頭。
而霍青不知道的是,早在兩日之前,薑燕兒就已經通過金蓮向武飛凡求助。
隻要山寨紛爭一起,便讓武飛凡相助讓她趁亂經地道,逃出龍虎山。
武飛凡本有所保留,但耐不住自家娘子的幫腔,就答應了下來。
換言之,大嫂可能要跑了。
武飛凡就是幫凶,此時霍青再讓他幫忙照看,便令他難掩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