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山大營前。
屠傾城將手中的小紙條揉碎,冷哼一聲,轉頭對身邊的一名山賊吩咐道:“去,封鎖山中所有出去的路,一隻蒼蠅也不可放過。”
雖然不知道霍青讓她配合封鎖龍虎山周邊的通道是何用意,但既然屠四海此時選擇了相信霍青,大眼姑娘倒也隻能先配合。
不久後,一名山賊手捧著一隻被射穿軀體的信鴿來到屠傾城麵前。
“盟主,截獲一隻信鴿。”
山賊一邊說話,一邊將信鴿腳上的小紙條摘下,送到了屠傾城麵前。
屠傾城看過之後,頓時皺眉,自語道:“還真是有官府的人作祟,而且似乎還不是一般的官府”
另一邊。
九當家得到霍青的同意後,帶人來到了山寨門前。
私底下與幾名心腹手下竊竊私語,道:“都聽著!咱們的兄弟都叫齊了嗎?”
一人回道:“都齊了。可是,頭兒,咱們要全部人都撤走嗎?是不是留幾個在山中做內應?如此,待王爺大軍殺到時,也好裡應外合。”
“不必!沒看到霍青這幾日查得嚴密嗎?我們的人留下,萬一被霍青抓住,口風不嚴泄露了秘密,那便會壞了王爺的部署,得不償失。反正我們已經確認龍虎山中的事情,還是一起撤走為好。”
“好!那我們按計劃行事?”
九當家點了點頭,“嗯,飛鳥山的攻勢已經減弱,現在是我們伺機撤離的最好機會。記住,一旦我們衝出去,就彆管身後這些山賊的死活。我們隻有一個目標,趁亂突圍,撤往縣城。”
身邊幾人皆是小聲應是。
等到龍虎山寨門一開,九當家一馬當先,帶領著身後的百餘山賊猛衝出去。
他帶領的山賊雖多,但其中隻有少部分屬於奸細。
衝入飛鳥山攻寨的陣營中廝殺了一會兒,九當家見到敵方一擊即退,軍心渙散的樣子。
心中不由一喜,與身旁兩人背靠背聚首之後,舉刀高呼道:“弟兄們,端了飛鳥山的大營,衝啊!”
他一副悍不懼死,勇猛衝鋒的神情。
卻在身後眾匪一擁而上後,帶著手下十餘親信往一側遁去,伺機趁亂突圍,逃出龍虎山腹地。
寨牆上的霍青目視著這一切,嘴角冷冷一笑。
默數了幾分鐘後,微微抬手。
一旁的趙乾坤會意,當即命人吹響了收兵的號角。
嗚!
渾厚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山穀。
眾多龍虎山賊的衝勢剛起,便又聽到了撤退的號角聲,都不由有些納悶。
但隻要是龍虎山的人都知道,霍青一向“軍令如山”,不容違抗,倒也隻能收勢退回山寨門前。
唯一不遵從指令的,自然就隻有此時一心隻想突圍逃離的九當家等人。
而他們不得而知的是,屠傾城已經暗中封鎖了各大出山的要道、小路,連信鴿都飛不出去。
僅憑他們手下十幾人,又如何能突圍而出?
衝到一條出山的小路上,正前方迎接他們的,居然是全副武裝的飛鳥山弓弩隊,四周圍還潛伏著無數持刀山賊,儼然是落入了包圍圈中。
九當家見狀,臉色巨變,暗呼不妙,趕緊掉頭往後,試圖返回龍虎山中。
卻見霍青已經帶著一隊人馬,堵住了他們的後路。
九當家見此,神色忽閃,倒也略顯臨危不亂。
此時見霍青出現,首先想到的,倒也並非是自己暴露了,而是以為霍青帶人前來營救。
那麼,隻要繼續隱藏,也可解了眼前的困局。
便狀若驚喜般衝向霍青,道:“大當家的,你來了。我一時失察,差點就被飛鳥山的人給困住了,還好你及時趕到。”
霍青卻伸手阻止九當家等人靠近,正色道:“哦,是嗎?那你這是要去作甚?若我沒有記錯,這條是出山的路。你沒聽到本寨主收兵的號角?”
九當家一愕,頓時啞口,但遲疑幾秒後,仍強行解釋道:“大當家明鑒,我方才見到屠傾城在此出現便帶人追來,想將她擒下獻給你,這才延誤了收兵的信號。”
霍青見他強行掩飾,不免嗤之以鼻,“哼,你想抓屠傾城,為何不先問問我?”
說著,霍青往後一望。
屠傾城這時騎著一匹棗紅馬出現,臉上冷若冰霜,同樣有些不屑地望向九當家。
見到霍青與屠傾城兩人騎馬並肩,絲毫沒有敵對的意思。
九當家大驚:“大當家的,你”
顯然是震驚於此時霍青與屠傾城竟聯合一氣,站在一起。
霍青也不再廢話,冷冷直視道:“我看你也不必再抱僥幸心理,堂堂梁王手下的冀州衛,應該很有自知之明才對。”
九當家臉色再變,這時候才確定自己已經完全暴露,而眼前的一幕恐怕就是為他們而準備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故意讓趙乾坤大張旗鼓的糾察奸細,便是要故意打草驚蛇,讓我們人人自危。待我們想伺機撤離之時,再一網打儘?”
震驚過後,九當家反倒冷靜了下來。
霍青道:“你倒不笨!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說,你們冀州衛潛伏龍虎山有什麼目的?一共來了多少人?如實說來,我留你全屍!”
九當家卻大笑了起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哈哈,你敢殺我”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突然色變。
因為霍青見他仍想負隅頑抗,便已抬手下令身邊的弓弩手放箭。
九當家慌亂之下,竟用身邊一名手下的身體來擋箭。
一輪箭雨過後,九當家身邊的人被射死了一半,餘下幾人瑟瑟發抖,冷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