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卻並未就此事繼續開口,轉而道:“行了,不必多言。先回去休息,通知弟兄們這兩天養精蓄銳。兩日後,我們有大動作。”
說完,便當先起身離去。
霍青二人回到東城小院休息時,還未到正午,卻是縣城最“熱鬨”的時候。
龍家老爺帶著手下數十家丁,風風火火地出城去了。
家丁手中都拿著鋤頭、鐵鎬,揚言是要上山去挖墳,卻不知挖的是哪家的墳。
不久,玉家老爺得知自己的祖墳被挖,登時蹦了起來,也是帶人隨後趕到,和龍家人大乾了一架。
據說,死傷還不少。
玉、龍兩家的公子,到底是不是相互算計而為,原本還有待商榷。
但隨著龍老爺的衝動,率先發難,如今卻已成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許家主帶著那名掌櫃也是雷霆般趕到了司徒家,質問司徒老爺是不是昨夜派人搶了許家金庫。
司徒家沒有做過的事,自然是矢口否認。
但許老爺心中已經打算要將帽子蓋到司徒家山上,且以手下的掌櫃為人證,又豈會善罷甘休?
而司徒府剛丟了新媳婦,人還沒找到,正愁著該如何向陳縣令交代,也是在氣頭上。
被許老爺這麼強行一鬨,饒是火冒三丈,一言不合,兩家人就要火拚起來。
好在陳縣令及時趕到,這才阻止了一場流血事件。
殊不知,這時候柳公荃也同時尋來,取出那支刻意抹除了官府標記的箭矢,質問陳縣令是不是派人綁了他的女兒。
陳縣令也是剛丟了女兒,又趕上玉、龍兩家私鬥大鬨,心煩意亂之下,否認的同時,還大罵了柳公荃一通。
柳公荃雖沒有當場和陳縣令翻臉,但足以見到二人之間嫌隙產生。
而陳小姐和柳清清此時被藏在了何處,對於陳縣令和柳公荃來說,就好比一個巨大的謎團。
兩日後,是夜。
仍是在東城小院中,眾多細作首領聚首。
經過了兩天的休整,此時眾匪精神抖擻,躍躍欲試。
桑標深知霍青此次召集,必有大動作,迫切地問道:“當家的,是不是有什麼新搞頭?弟兄們都等不及了”
霍青又穿上了那件夜行衣,此時黠笑著,示意眾人靠近,道:“前兩天我們劫獲的許家金子都還安全吧?”
眾匪紛紛點頭。
“很好!這些金銀目標太大,且刻有許家的印記,我們根本無法瞞過所有人的眼線運出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們換一種方式存放。”
“大當家有何打算?”
“這些金銀,大多都是許家人夥同縣令和其他家族,搜刮民脂民膏而得來的。既是取之於民,當然要用之於民。”
如此一說,眾匪一陣麵麵相覷。
不過,倒也並沒有對霍青的說法表示異議。
“大當家想讓我們怎麼做?”
“我們分頭行事,將這些金銀分成無數份,然後趁夜分發到東城的窮苦百姓手中。”
“額大當家是想劫富濟貧,籠絡人心?”
“大概是這樣,但也可以說是禍水東引。”
“嗬嗬,以往劫富濟貧這種事,都是江湖俠客乾的。還沒聽說過山賊也會做,大當家的是開了先河啊。不知其中有何考慮嗎?咱將銀子都分發出去了,是不是也得留上我們山寨的大名?”
“留名肯定是要留的,但不能留我們任何一個山寨的名字。就寫:江湖義士,劫富濟貧。官府無道,天罡倒轉。”
這話說完,眾匪一陣似懂非懂。
桑標疑惑開口道:“可是當家的,金銀落入平民手中,他們一旦使用,豈非就暴露了?”
霍青冷冷一笑道:“暴露了,不就正好嗎?許家若知道被搶的銀兩落入了東城百姓手中,必然會聯合官府追拿。屆時,必是一場腥風血雨。但他們鬨得越大,對百姓的打壓越狠,相對我們來說就越有利。”
“當家的是想讓官府徹底失去民心?將許家金銀全部散發出去,其實並非隻是劫富濟貧,也有刻意製造矛盾的意思?”
“你想通了。”
霍青微笑著向桑標投去一眼讚賞的目光。
而後,下令道:“去準備吧!午夜後,馬上行動。不僅是五大家族和漕幫,明日起,我要見到鳳陽城徹底陷入大亂。到那時,才是我們大部隊全力攻城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