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李江濤肅然道:“不管事實如何,本將都要一個結果!派人去城中跟那群山賊解釋一下,然後全軍集結!找出失聯的軍士,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完,便甩袖離去。
另一邊廂。
鳳陽周邊的群山之間,一支約五六十人的隊伍正在快速穿行,放著本就成路的小道不走,偏偏往荊棘密布的草叢中闖,且速度極快。
每跑出一段路,都會留下幾人處理穿行留下的痕跡,顯得極為警惕。
三天後。
在毗鄰鳳陽邊界的一處山中破廟裡,這支隊伍停了下來。
在派出數支小隊負責放哨警戒後,為首的虯髯大漢帶人進入破廟,掩上了那道幾近破敗的門。
眾人已然換成便裝,便於潛行。
各自尋找位置啃食乾糧的間隙,虯髯大漢身邊的一人,看向躺在一副簡易擔架上的薑燕兒,深沉道:“首領,主上在服下青衣堂鬼醫的解藥後,便一直高燒不退。怕不怕”
虯髯大漢搖頭道:“鬼醫已經說明,主上身上這毒乃由母體傳染,至陰至毒,極為難解。必須得以毒攻毒,以至剛至陽的毒藥,方可解之。解藥本身就是毒藥,主上服下後有些異常反應,也是合理的。”
“是,首領。但話說起來,還真是奇妙。主上的生母在懷胎十月時,就已被逆賊暗中下了奇毒。而主上胎在腹中,非但沒有因此殞命,出生後還能如正常胎兒一般。”
“嗬嗬,或許這就是天命。冥冥中,天命降大任於主上,複周室榮光。她體質驚奇,天生就能抵製這蝕骨的軟性劇毒,也算是天命所歸。但鬼醫也說了,此毒潛伏至一定期限後,便會藥石無靈。好在我們及時尋到了主上,並已為她服下解藥。”
“當年之事千絲萬縷,就連主公也難以理順。主上自幼便被抱養於農戶家庭,以為自己就是個尋常的農家孩子。此番被我們尋回,這一時差距,恐會受到驚嚇。”
“驚嚇也好,驚奇也罷,這就是她的命。”
“首領不打算委婉,就直接告知主上她的真實身份。”
“不必委婉,終究需要直麵的,委婉何用?”
“是!就是不知主上何時能夠醒來。”
虯髯大漢一笑,微微沉思後,道:“按照鬼醫的說法,服下解藥後,兩日內必醒。算算時間,我們撤離時給她用了解藥,應該馬上就會醒。先等主上醒來,再急速趕回雍州。隻有到了雍州,才算真正的安全。”
這話剛落地。
守在薑燕兒身邊的一名女子,便驚喜道:“首領,主上好像醒了。”
虯髯大漢也是一喜,趕緊帶人圍了過去。
薑燕兒從昏沉中醒來,感覺頭痛欲裂,口乾舌燥。
幽幽睜眼之際,卻見麵前圍著一圈陌生人,頓時一驚,色變道:“你們你們是誰?”
虯髯大漢眉目一展,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先是伸手往她額頭一探後,才吩咐身邊人,道:“高燒減退,鬼醫的藥果然能解此毒。快,取水來。”
身邊的手下應聲離去後,這才轉頭對薑燕兒,說道:“你感覺怎麼樣?可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症狀?”
薑燕兒聽到對方答非所問,心中更是緊張,下意識地就要起身躲避,卻猛然發現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脖子往下似乎都癱瘓了,任由她如何動作,都無濟於事。
“我的身體怎麼回事?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她震驚道。
虯髯大漢卻露出一絲恭敬之色,安慰道:“主上稍安勿躁,你剛服下解藥,藥效作用下暫時無法行動,是正常的。而你自幼身材矮小,麵黃肌瘦,實則乃由你體內的暗毒所致。過段時間,待餘毒清理完畢,你便會大變樣。”
薑燕兒難以置信,心中暗道:這些人在說什麼?我中了毒?他們救了我?但中毒,我為何全然不知?而且,我現在不是應該在去冀州大營見二兄的路上嗎?
她思慮著,回想起三天前發生的事情,心中震驚更甚。
在前往冀州大營的路上,隊伍遇到了劫匪
難道說,她現在落入了劫匪手中?
但劫匪綁架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他們叫誰主上?
主上又是誰?
懷著極大的疑惑,大嫂惶恐之至,但仍是壯著膽子道:“你們到底是誰?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沒有中毒,也不叫主上。如果你們綁架是為了錢財我家夫君有錢,他會給你們放了我吧”
虯髯大漢聞此,啞然失笑,道:“你確實中毒了,而且是從娘胎裡帶來的毒。我們也沒有認錯人。主上就是你,你就是主上。”
他說著話,直立起身,與身邊的手下正式地行了個標準的官方禮儀,道:“卑職吳恨,雍州玄影衛首領,參見主上。”
說話的同時,也已經跪了下來。
身旁的眾人也隨之跪下,齊聲道:“玄影衛,參見主上。主上萬福,大周興旺!”
而此時的薑燕兒若是有眼力的話,便會察覺到這群玄影衛行的是標準的皇室禮儀!
同一時間。
遠在數百裡之外,接近冀州和靈州邊界的營地中。
正在吃飯的霍大當家,突然打了個噴嚏之後,便開始心緒不寧。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意想不到能有什麼事情,讓他感到心中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