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青與薛芝雙雙入城之時。
靈州東大街,某處街邊茶樓的二樓包間內。
一扇臨街半掩的窗戶後,吳恨目光如炬,盯著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冷笑不已。
待隊伍轉入南大街,朝將軍府方向消失後。
吳恨身後的一名暗衛,小聲開口道:“首領,霍青與薛芝已然進城,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吳恨輕笑,先是關嚴了窗戶,而後回身,“不急!我們既知薛芝回來,相信不用多久,他必然也會知道我們已經到了靈州城。按照他與主公的約定,薛芝必會先見我。到時,我將把當年薛堅之死的真相全盤托出,徹底令薛芝與梅州府反目。”
“是,首領。但靈州老帥薛堅之死,主公當年便知道實情,為何要等到今日方才說出,白白蒙受了三年不白之冤?”
“哼!當年薛芝新婚,正值與梅州府關係的蜜月期,即便主公當年說出真相,薛芝也定不會相信。而且,薛堅表麵上是死於鬼醫的獨門毒藥,鬼醫又是主公的得力助手,本就有理說不清。貿然說出真相,反而會越描越黑。如今形勢不同了,鄭如媚趁著薛芝與我軍對峙之際,奪取了鼎豐商會的控製權,已然觸怒了薛芝,令薛芝暗地裡對梅州產生了嫌隙。此時道明真相,更容易讓薛芝信服。”
“是!那我們還是按計劃行事,先斬霍青,後刺薛芝?”
“嗯。但記住一點,霍青才是我們首要清除的目標,薛芝的話,做做樣子就行。目的隻是要薛芝認定梅州府的人想殺他,不可真的傷他性命。他一旦得知當年薛堅慘死的真相,並認定梅州府對他心懷不軌,很可能會先對鄭如媚下手。而鄭如媚若死於薛芝之手,便代表著他與梅州府再無婉轉的可能,加上靈州本就與冀州不對付。屆時,薛芝便隻能投我雍州軍的懷抱,成為主上與主公揭竿而起的先鋒!”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
霍青這邊。
薛芝這位大帥回府,鬨出的動靜不小。
與雍州對峙近三年,大帥未曾回過帥府,自然引來了城中無數人的注目。
此時,帥府大門前便圍著一圈看熱鬨的百姓。
霍青正要跟著薛芝入府時,眼角餘光忽然瞟見了人群中老六和何青的身影。
微微思慮後,便頓住腳步,對前頭的薛芝說道:“大帥留步,霍某麾下的弟兄此前早一步進城,目前仍未安頓。請大帥先行進府,待霍某安排好弟兄們之後,再前來拜訪。可好?”
薛芝略微回頭,想了想後,並未拒絕,擺手示意霍青請便。
霍青隨即走向何青二人,三人一邊並肩遠離將軍府的範圍,一邊小聲低語:
“老同,弟兄們都安頓好了嗎?你與六子出現在此,是有事急於見我?”
何青點頭,“是,我們已經暗中從靈州各大商會中探聽到來自鳳陽的消息,但情況似乎有些詭異。弟兄們已經在城中客棧安頓好,但七姑娘的意思是要在城中購置幾處房產,作為我們留在靈州的據點,你的意思如何?”
霍青道:“嗯,這個想法很好,我們既然有心幫助薛芝奪回鼎豐商會,日後也有該商會三成的股份,在靈州設置據點,倒也理所當然。此事,就交給七姑娘去辦吧。一路而來,我們倒也搜刮到不少銀兩,雖然大部分都還給了薛芝,但仍足夠建立起一個秘密據點。鳳陽那邊什麼情況?”
“除了鼎豐商會之外,我們還暗中向城中幾個較大的商會打探消息,但得到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說鳳陽並無異樣,除了正在大興土木,戒備森嚴之外,就再無其他。”
“嗯?既是如此,何來詭異一說?”
何青沉聲道:“正因為聽起來並無詭異,方才顯得不對勁。若當真一切如常,是何人阻擋了我們與鳳陽的聯係,又為何要這麼做?”
霍青沉思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背後阻斷我們通信之人必然深有目的,但現在並不是我們急需揪出此人身份的時候。能對我們有覬覦之心的人,在如今鳳陽範圍內,除了李江濤的冀州衛,我想不到還有彆人。而有鄭開陽在,李江濤倒也不敢貿然攻城,鳳陽沒有淪陷就是好事。此事,仍需再查。桑標已經趕回去,若有特殊情況,他必會親自前來彙報。”
“算算日子,桑標早就回到鳳陽。若情況緊急,他必定已在折返靈州的路上。老同,保險起見,未免桑標折返後尋不到我們的蹤跡,你即刻帶一隊人前往接應。一旦發現桑標的蹤跡,馬上帶他來靈州城。”
何青想了想,倒也沒有異議,點頭後便自顧離開。
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
何青帶著一支百人小隊,匆匆趕出靈州城。
連續奔襲了幾十裡後,華燈初上時,小隊在一處林中紮營。
營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