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很是尷尬地賠著笑:“母後說的極是,媳婦會勸勸他的。”
太後輕輕歎了口氣:“哀家這個年紀了,就隻圖能含飴弄孫、享受清福了。”
婆媳兩個正說著,才意識到麵前還有林令嬈這麼個尚未出閣的大姑娘在近前,於是互相笑了笑,就沒再說下去。
林令嬈也識趣,立馬就起身,給祖母跟母後施禮告辭。
出了未央宮,林令嬈才長籲一口氣,看眼前這樣子,祖母也沒有太把阿嬤的事情放在心上,還算是能讓她心裡輕鬆些,倘若祖母跟母後因為此事要整頓後宮,那還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少彆的事情來呢。
林令嬈心想著,就慢慢走到了乳母的房中。
乳母醒來已有半個時辰,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意識已經清醒,一看林令嬈來了,掙紮著想起來給她行禮,林令嬈趕忙快步上前扶著她讓她好生歇著。
常阿嬤眼中含著淚,卻始終不肯言語。
林令嬈心裡也頗為難受:“阿嬤,好端端的,你這是為何?”
常嬤嬤臉對著裡麵,不敢看林令嬈:“公主,奴婢懇請您就彆再逼問奴婢了,奴婢隻是一時想不開而已。”
林令嬈看著乳母的樣子,深知若將她逼得太緊,難保她不會做出彆的事情,於是歎了歎氣:“那這幾日,阿嬤就好好休養吧。不論何事,哪有過不去的?你要是尋了短見,讓鳳瑤可怎麼辦?我也是你從小帶大的,阿嬤也該想想我。”
聽完林令嬈的一番話,乳母頓時淚流滿麵:“多謝公主的救命之恩。”
林令嬈也沒再多說什麼,看著乳母喝完藥之後,就起身回自己的寢殿了。
一回到自己殿中,林令嬈總覺得心裡難安,便問左右的宮女:“鳳瑤人呢?”
宮女們回稟,才想起來,今日乃是安鳳瑤休假之日,人一早就出宮去了。
林令嬈歎了口氣,心裡想著:“興許是之前的記憶讓我多慮了吧。她怎麼可能對自己的母親下毒手呢。”心裡這個可怕的想法讓她也覺得有些不寒而栗,進而又覺自己有些太緊張了,不過轉念一想,多點防備也不是什麼壞事:“也不知道安鳳瑤何時才改變的。”
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林令嬈又在不安之中更衣就寢。
她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也是揮之不去的恐懼。
霍天君坐在自己的龍椅之上,他那張因為欲求極深而有些變形的臉,猙獰地看著林令嬈在狂笑:“真是個傻女人啊,都不知道男人到底想要什麼,活該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安鳳瑤一臉嬌羞的摟著霍天君的脖子,坐在他懷裡:“有這麼個傻女人在咱們跟前替咱們做事,豈不輕鬆了。”
霍天君曖昧地捧過安鳳瑤的臉,哈哈大笑:“說的也是,不過我現在也用不上了,是不是該推到一邊呢?”
安鳳瑤轉過臉來看著林令嬈,很抱歉地一笑:“你應該不會還想賴在這裡,當我們兩個之間的絆腳石吧。”
林令嬈心如刀絞:“即便如此,你們為何要將我置於死地。”
安鳳瑤從霍天君的懷裡跳了下來,衝到林令嬈的麵前,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巴掌:“想的美,你加給我的痛苦,我豈能不還報給你?”
整整一晚,林令嬈就飽受著噩夢的折磨。她如同一個想要逃脫野狼追捕的兔子一般,躲避著霍天君與安鳳瑤對伸來的利爪。
第二日,仵作呈上了查驗的文書。
原來,永巷之中有一洗衣的下等宮女,常因酗酒誤事,前些日子因為弄壞了林令嬈的衣裳,與常阿嬤發生了口角,於是心中生恨,借著酒勁,暗中給常阿嬤的茶水之中下了毒。今早酒醒之後,自知闖了禍,已經投井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