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離咬著唇，聲線有些變化，“兄長覺得我快樂嗎？”
彆人的快樂都是真的，她的快樂是假的。
柳誌舒垂下眸子，被歲月刮過痕跡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意，“曲然是個很好的人，脾氣直來直去，我們年少的時候相識，成為了摯友，後曲家發生變故，他飛鴿傳書求助於我，當我到那的時候，他擋著我的麵...消除了你的記憶。”
腦袋裡緊繃著的弦在這一刻斷裂，曲離悶聲問道：“我的記憶是哥哥消除的？”
柳誌舒不願承認，但還是點頭道：“是，他不想你活在仇恨裡，便將你記憶消除之後交給我，那時候他靈力耗儘，渾身是血，我讓他跟我一起走，他拒絕了我，隻身一人離去，五年了，我還未找到他。”
即使表麵上再怎麼假裝，曲離的心還是忍不住顫抖，她鼻腔有一股酸楚，卻忍住不讓它們往上衝。
“哥哥是去報仇了吧。”
柳誌舒歎息道：“大概，這幾年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我征戰四方，也是沒有見過他。”
“哥哥留了什麼話給我嗎？”
“沒有。”
雙手緊緊握住，曲離起身道謝，“多謝兄長對我曲家的恩情，日後若是見到哥哥了，一定要告知我。”
“你...你要去哪？”柳誌舒掙紮從床上起來，但身體上的傷讓他臉色更加蒼白了起來。
“靈府。”曲離毫不避諱，她掏出麵紗，直接在柳誌舒麵前喬裝打扮起來，“兄長不必擔心我，我現在化名為牧歌，能夠保護自己。”
這下柳誌舒是真的坐不住了，“你！你是牧歌？”
這消息讓他驚訝地雙目瞪大，他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你有靈力了？太好了。”等了這麼幾年，終於等到了，柳誌舒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曲離想了想，沒告訴他自己隱瞞了靈力的事。
“嗯，再過幾日，我便要去靈府了，兄長保重身體，還有嫂嫂和侄子，你也要好好照顧。”
從未聽她說過這麼多關心的話，柳誌舒眼眶忍不住有些濕潤，像老父親一樣，看見自己的女兒終於懂事了。
“好，好。”
“林望我也帶走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兄長。”曲離站在床邊的身子突然跪了下去，她朝柳誌舒跪拜行了禮之後，才緩緩站起身來，“告辭。”
曲離的身影漸漸遠去，柳誌舒直直看著她離開，直到旁邊床鋪上，傳來嚶嚀的聲響。
“誌舒...”
心中的疑惑被解開了一部分，曲離比之前要神清氣爽一些，但是想到哥哥還沒找到，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出了將軍府，她直接回到了客棧，金光光和玉露陪她一起趕了路，現在在休息中。
隻是剛到客棧，她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
整個客棧很是沉默，仿佛被黑暗籠罩住一樣，曲離站在樓下，微微抬眸，就見凝悅化著精致的妝容坐在屋簷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醜女，有人告訴本公主，你前幾天和妖帝一起離開了皇城？”
語氣裡儘是對她的不屑和嘲諷，曲離眯著眼睛，盯著她看了一下，然後歪頭道：“這不是魔族公主嗎，怕你是聽錯了，第一，我不是醜女，第二，妖帝陛下身份尊貴，怎麼可能和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