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冷冷一笑,抬手用刀柄拍了拍劉麻子臉上的橫肉,“隻是綁人?你們大半夜帶著刀闖進來,當我瞎啊?”
劉麻子臉色有些難看,語氣也帶著威脅。
“今個俺們是栽了。不過你也彆得意,艾家的手段多著呢,你逃得過今天,逃的過明天嗎?”
“要我說,何必為了個女人和艾家作對?把裡麵的小娘送到艾少爺榻上,求艾少爺收你當家丁,以後有酒有肉,還能得幾畝田耕種,豈不快哉?世道亂了,投奔艾家才能活啊。”
李毅嗤笑道“像你活的這麼沒臉沒皮嗎?”
“嘿嘿,女人被玩玩算什麼?艾少爺就是看上我老子娘,我也會從地裡挖出來。”
劉麻子撇撇嘴,毫不在意道“反正是沒拜堂的女人,給艾少爺玩玩,回頭再找一個就是了。不然等艾少爺玩膩了,再把她賞給你,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這樣說,我還要感謝艾萬華了?”李毅眉眼挑著凶光。
劉麻子噗的一聲,吐了口濃痰,“你我在艾家麵前就是隻臭蟲,艾家想捏死,容易得很。”
“入你娘的,我們和艾家不共戴天。師父,彆和他囉嗦,直接送官吧。”李過瞪著眼睛大叫道。
“送官?哈哈哈哈……”
劉麻子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囂張道“縣令宴子賓是艾家的座上賓,縣衙三班六房都有艾家的人,就連我也頂了個巡檢弓手的差事,你們告官?告的哪門子的官?”
李過愣在原地。
李毅嗤笑道“還真是堂下何人,敢狀告本官?”
“毅哥兒,人是衝你來的,你說怎麼辦?”李自敬看向李毅。
李毅沒有說話,瞅了瞅身上單薄的麻布棉衣,拿著腰刀走上前,將捆在劉麻子的繩索割斷。
劉麻子揉揉手腕,嬉皮笑臉道“還是李家大兄弟看的明白,今後入了艾家,都是兄弟,哥哥罩著你。”
李過不敢置信的望著李毅,喃喃道“師父,你真的要投靠艾家?”
李毅並未搭理他,而是看著劉麻子道“把羊皮大襖脫下來?”
“什麼?”
劉麻子愣了一下。
李毅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讓你把羊皮大襖脫下來。”
一臉橫肉的劉麻子有些不情願,但在李毅平靜的目光下,還是嘴裡嘟囔著,乖乖脫下來。
“老哥回去再求艾少爺賞賜一件,這件就給你,算是留個交情。”
李過握緊拳頭,看了看劉麻子,又看看李毅,眼睛幾乎要噴火。
劉麻子笑嘻嘻的拍拍李過的肩膀,“小娃娃,這世道錢權才是王道,有時候就要舍了這臉皮。”
李過厭惡的甩開劉麻子的手。
劉麻子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對李毅抱拳道“老弟,哥哥回去複命了。”
李毅笑眯眯的道“我送你一程。”
“哈哈,兄弟還真是客氣。”
“不客氣,你一路走好。”
李毅眼中凶光一閃,手中刀刃翻轉,如同切瓜當場將劉麻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臨到死,那顆頭顱的臉上還掛著笑容。
“你既然這麼想當艾家家丁,就先去下麵等著,我早晚送艾萬華下去,讓你永遠當艾家的奴才。“
李毅一臉冷厲,要不是怕血弄臟羊皮襖,他早就一刀砍了這個惡心的貨。
做什麼不好,非要做奴才,還想拉著自己一起做奴才,為了活著,臉都不要了。
鮮血飛濺,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驚得李自敬和李過呆立在原地。
李毅煩躁的一腳將無頭的屍體踹倒,手裡卷刃的腰刀遞給李過,衝著旁邊受傷的賊人努努嘴。
“還剩一個,了結他,找地方埋了算逑。”
李過呆呆的接過腰刀,看著李毅笑嘻嘻的樣子,鼓足勇氣,一步步向著賊人走去。
受傷的賊人捂著肩膀的傷口,滿臉驚惶的往後倒退,語氣驚恐的道“我不想死,饒命,好漢饒命,我死了家裡老母就沒人奉養,還有三歲的娃娃會活活餓死的,求求你們了,饒了我一條賤命……”
李過聞言有些遲疑,李毅也不催促,眯著眼睛望著漆黑的夜空。
過了好一會,李過回頭看了李毅一眼,突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猛然將刀尖刺進賊人喉嚨。
等到賊人徹底不動彈了,他突然衝到一旁,狂吐起來。
吐得臉色憋紅,李過強挺著身體,眼神複雜的望著地上的屍體,隻感覺靈魂出竅了般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李毅看著他空洞無神的臉龐,撇撇嘴道“白天和我叫囂著報仇雪恨,現在殺個人就蔫了?”
李過惱怒的盯著李毅,抿著嘴不說話。
李毅幽幽一歎,身子略微前傾,一字一句的囑咐道“你要記住,世道已經亂了,我們可以沒有害人之心,但彆人想要害我們,就必須付出代價。如今人命如草芥,這是你殺的第一個人,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李過沒有料到李毅會說出這番話,眼前這個出手狠辣的人,還是原本憨厚軟弱的李毅嗎?
李過怔怔的出神,李毅也不管他,將手裡的羊皮大襖扔給雲娘。
“將羊皮襖子拆成皮料,做床被子給自己蓋。這賊天氣,晚上凍死個人。”
說完一腳踹在李過的屁股上,毫不客氣的道“不就宰了個賊人,心思彆太重,起來乾活。”
李過不想讓李毅小看,強撐著站起來。
“趁著天黑,去隔壁將板車拉來,我們將屍體堆上去,找個地方埋了。”
李過非常聽話的去拉板車。
李毅則走到房門口,剝下來被自己一腳踹死的賊人的羊皮襖,也不嫌棄,直接穿上。
至於裡麵的單衣,李毅不想剝,算是給他們留個最後的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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