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中,李毅撬開銅鎖,打開了小木箱。
木箱中金光閃爍,一個個小金錠豁然出現在眼前。
李毅拿出來掂量一下,大概有三百多兩金子,也就是三千多兩銀子。
雖然和那五萬六千兩沒法比,但卻屬於自己的錢財。
臘月十三,艾家。
快要到新年,艾家族人大多回來。
艾應甲更是從西安府請了戲班子唱戲,兩邊族人拍手叫好,場麵非常熱鬨。
艾應甲坐在庭院裡,兩個俏麗丫鬟為他按摩腿腳,他一邊聽著戲,一邊搖頭晃腦,非常投入。
“爹,當初你說對付李毅,如今這麼久過去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艾萬華不耐煩的問道。
艾應甲手掐蘭花指,咿咿呀呀了幾聲,這才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如今賊寇鬨得凶,吳自勉暫時騰不出手來。我已經寫了兩封書信去催,怕是年後就會調兵來。”
艾萬華滿臉煩躁道“何必那麼麻煩,直接讓巡檢司派人圍了李家莊,抓了李毅不就好了嗎?”
“糊塗,如此一來,誰都知道是咱們使得手段,這不是敗壞咱們艾家的名聲嗎?”
艾應甲指著艾萬華,厲聲道“咱們艾家詩書傳家,書香門第,最是仁慈愛民,打殺小民的事情,咱們能自己動手嗎?這豈不臟了咱們的門風。”
艾萬華冷哼一聲,不敢多說。
“放心好了,此次定然讓那李毅死無葬身之地。”
艾應甲閉上雙眼,重新咿咿呀呀,十分愜意。
這時管家走進來,對著艾應甲說了幾句話。
艾應甲猛然一驚,豁然站起身來,“什麼?”
管家哭喪著臉道“老爺,貨物被劫,所有夥計和管事都找不到了。”
艾應甲如同五雷轟頂,要知道那可是艾家五年的商號分紅,足足有六萬多兩銀子。
“是不是腳程慢了?”艾應甲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管家搖搖頭,渾身戰栗的道“有人看到車隊從綏遠縣離開,我們的人發現,綏遠通往米脂的一段路上,有廝殺的痕跡。”
聽到這裡,艾應甲沒有絲毫僥幸。
他雙眼血紅,死死盯著管家,麵容猙獰的大吼。
“查,給我派人去查。到底是誰不知死活,竟然敢劫我的銀子,我一定要剝了他的皮。”
說完這句話,他眼睛一翻,竟然直直的倒在地上。
周圍看戲的族人紛紛驚呼。
“快找郎中,快去找郎中。”
整個艾家亂成一團。
李家莊。
李毅並不知道艾家發生的一切。
此刻他正站在孫老三的家裡。
一個頭發花白,一臉哀痛的婦人正在織布。
雖然她剛剛經曆了喪子之痛,可是生活的重擔讓她沒有時間哀痛。
李毅在高傑的帶領下進了院子,看到院子裡玩耍的那對五六歲的孩童,知道這就是孫老三的弟弟妹妹。
這兩個孩子骨瘦如柴,身上披著不合身的破衣服,手腳有幾處凍瘡。
見到李毅,他們害怕的躲起來。
李毅招招手,這兩個孩子才緩緩的靠近。
從懷裡掏出來兩個雞蛋,遞給了兩個孩子。
“啊,是雞子。”男童驚喜的大叫。
李毅笑著道“吃吧。”
男童立刻剝開大口的吃了起來,而女童卻藏進懷裡。
李毅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吃?”
女童仰著頭,笑著道“俺想留給娘親和兄長吃。”
李毅默然。
“後生,你來我家作甚?”孫老三的娘走了出來。
高傑在一旁叫道“嬸嬸,這就是我與你說的隊正李毅。”
李毅也走上前,拱手道“嬸嬸,我是來處理孫老三後世的。也想安頓好你們,讓他能夠死的瞑目。”
聽到這番話,婦人麵帶哀痛,點點頭道“多謝。”
李毅歎息道“孫老三是個孝子,他知嬸嬸辛苦憔悴,才會跟著我等冒險。當時廝殺起來,我也沒能護他周全。”
孫老三母親也知道自家兒子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
她眼含淚光道“俺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那麼快。”
李毅安慰幾句,拿出一個籮筐,又取出來一個錢袋。
“嬸嬸,孫老三雖死,可他為你們掙的錢財卻不能成空。這裡是五千枚銅錢和五兩銀子,今後每月你都可去李家莊找我領五兩銀子。”
聽到有這麼多錢財,孫老三的母親瞪大了雙眼。
李毅又取出一個錢財,遞上去道“此戰孫老三身死,我愧疚難當,這是二十兩銀子,還請嬸嬸收下。”
孫老三的母親連連擺手,道“李隊正,這般多銀子,俺不能收,你拿回去,拿回去。”
李毅將錢袋塞進孫老三母親手裡。
“今後嬸嬸若有麻煩,可取李家莊找我。孫老三後世,高大哥會幫你料理。”
說到這裡,李毅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世道混亂,財不外漏。嬸嬸應當藏好銀子,拿些銅錢花銷就好,莫要讓惡人盯上。”
孫老三母親猛然一驚,連忙點頭。
等她再反應過來,李毅已經轉身離開。
走出門口的時候,高傑疑惑道“隊正,你將孫老三那一份原原本本給他家人,已經是仁至義儘,又為何自己拿二十兩銀子出來。”
李毅淡淡一笑,“存銀本就是孫老三賺來的,那二十兩算作是撫恤。平白一條性命,一個壯勞力,牽連多少人的心。今後但凡有人因我身死,皆按照此例,分發撫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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