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一臉生氣的模樣,可是轉眼間,望著李毅的背影,偷偷笑了起來。
回去之後,雲娘和王三娘一起做飯。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李毅今晚想請李自成、李自敬過來吃飯。
索性天色還早,他則拿起一把弓,去找布顏。
前些日子奪取寨牆,布顏那一手漂亮的連珠箭讓李毅印象深刻。
他早就想練習騎射,可李自成騎射不精,找不到好的老師。
如今招攬了布顏這麼厲害的神箭手,自然是不能浪費。
“巡檢想練騎射?那我們去找片空地。”
布顏並不藏私,非常大方的拉著李毅去練箭。
兩人騎馬到了穀場,李毅從皮囊裡拿出來一把弓。
布顏眼前一亮,上前接過拉了一下,隻能拉開一半。
“這是巴圖台吉的金弓,也叫阿勒坦弓。這是偉大的阿勒坦汗的神弓,他會騎在高大的駿馬上,用神弓射出弓箭,隻要弓箭落下的地方,勢必會被英勇的蒙古勇士踏平。”
“阿勒坦汗?”李毅有些疑惑。
布顏笑著道“就是你們明朝人說的俺答,阿勒坦是他的汗號,在我們蒙古語中是金子的意思。”
李毅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把弓是俺答汗的弓箭。
“巴圖是俺答汗的後裔,他繼承了這把金弓,常常以俺答汗偉大的子孫自居。沒想到這把弓,最終會落在巡檢你的手裡。”
布顏將弓遞給李毅,笑著道“這是一把好弓,可拉力有三石以上,巴圖台吉從來沒有拉開過。”
明朝弓箭以石和鬥來計算弓箭拉力。
普通獵弓隻有四五鬥,明朝官兵用的弓箭應該是八鬥弓,若是選鋒可以用一石弓,隻有軍中猛將,才能拉開二石的弓。
李毅微微一笑,張開手裡的金弓,慢慢地將弓弦拉起,很快,這個布顏都拉不開的硬弓,就被李毅拉成滿月的形狀。
布顏麵帶驚訝,怔怔的望著李毅道“巡檢真是神力,怪不得碎金鎮一戰,能夠以一當百,所到之處,無人能敵。”
李毅笑著慢慢鬆開弓弦,“布顏,你這拍馬屁的功夫也算是入鄉隨俗了。接下來怎麼做?”
布顏遞上了一根箭矢,笑著道“巡檢可先射一箭看看。”
李毅望向百步外的大樹,張弓搭箭,微微瞄準就射出箭矢。
“嗖”的一聲。
爆鳴聲響起,箭矢準確的砰地一聲穿過樹乾,箭尾打顫。
李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自己瞄準的可不是這棵樹。
布顏並沒有笑,他明白李毅並沒有學過射箭,這一箭又很遠,不可能射中。
“騎弓射箭,大都是靠近五十步放箭,百步對巡檢來說有些難了。”
布顏安慰一句,指點道“射箭講究穩準狠,首先身子要穩,隻有身穩才能控製弓,而準,則需要手眼合一,然後配上大量的訓練。巡檢你有神力,身姿很穩,所缺的隻是長久的練習而已。”
李毅苦笑道“也隻能如此了。”
“巡檢可看我怎麼射箭的。”
布顏笑著翻身上馬,催馬奔馳,在顛簸的馬背上拉弓射箭,箭矢如同閃電般正中百步外的樹乾,而且還是正中位置。
“好箭法。”李毅喝彩道。
布顏返回笑著道“這都是日積月累訓練得來的。我現在先教巡檢姿態。”
半個時辰後,李毅掌握了拉弓的技巧。
雖然手持金弓,練了許久,可他依然拉弓如月,並未因為疲憊,身姿變形。
布顏心中驚訝,就算是他拉弓十幾次就要停下來歇息,可李毅已經近三十次了,卻沒有半分疲憊。
這是什麼恐怖的身體?
想到李毅手持弓箭,在亂軍中左右開弓的場麵,布顏心中震驚,教導起來也用心不少。
很快,李毅就能步射射中五十步外的樹乾。
布顏敬畏的道“巡檢,你學習的速度已經極快了。換做旁人,怕是練持弓就要一個月。”
李毅笑著道“還有些時間,我將剩下五十支箭射完再說。”
五十支?
布顏感覺這一切超出了他的認知。
就這樣,天色暗淡,李毅才和布顏騎馬返回。
回去之後,飯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李毅活動著臂膀進入院門。
雲娘笑著道“累了吧。”
“還好,隻是有些酸,若不是天晚,我還想再射三十支箭。”
聽到這番話,跟在後麵的布顏腳步一頓,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李毅。
酒菜擺好,李自成和李自敬也來了。
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吃著飯菜,喝著燒酒,十分熱鬨。
酒過三巡,李毅忍不住提醒道“二哥,最近幾年氣候詭譎,你帶著鄉民耕種,這是好事,可也要小心旱災。“
李自成眉頭一皺,“毅哥兒,不是與你說了,龍王預示今年是個豐年,哪來的什麼旱災?”
陝西大旱,赤地千裡,人儘相食。
李毅自然不會說這些都是史書上記載的。
“二哥留個心眼就是。”
“毅哥兒莫要擔心我了。你剛攀上洪承疇這個靠山,又如何惹惱了他?好不容易得個官身,還是小心謹慎才是。”李自成勸說道。
李毅苦笑,自己在洪承疇眼裡就是一把刀,小心謹慎又有什麼用。
李自成認真道“毅哥兒,這次秋收之後,還掉艾應甲的印子錢,我打算用剩下的錢買個官,你覺得怎麼樣?”
李毅一臉詫異的望著他。
二哥,你可是以後大明最大的造反頭子,如今怎麼想起來當大明的官了?
想著他今後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要給崇禎皇帝當忠臣,李毅不由得老人臉。
你成了精忠報國李自成,那推翻大明朝的闖王李自成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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