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倒是沒想到洪承疇會給自己請賞。
等到李毅離開後，楊千總有些不明白的道。
“參政大人，艾家恨李毅入骨，你既答應艾家對付李毅，為何不趁私鹽一案拿下李毅。”
“李毅是楊鶴的人，動了他，我與楊鶴必然交惡。如今楊鶴大力主持招撫，萬眾矚目，我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授人把柄。”
說到這裡，洪承疇又沉聲道：“再說如今延綏幾十萬饑民全靠李毅賑濟，這才沒有造成大亂。想要平定賊寇，李毅不可或缺，我又如何能因私利而廢公義，這樣做，豈不是讓延綏幾十萬流民唾棄嗎？”
“可是艾家那邊如何交代？”楊千總低聲道。
“艾家。”
洪承疇冷冷一笑，“是非公義，皆是順勢而為。不到時候，本官不會踏這趟渾水，艾家算不得什麼。”
楊千總明白洪承疇的心意之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李毅對他有救命之恩。
他著實不想和李毅敵對，謀害這個救命恩人。
李毅回到營門外，布顏牽著馬迎上來。
兩人出了軍營。
不同於官兵懶散紮營。
碎金軍在高老實的指揮下，找了一處高地挖掘壕溝，設置拒馬，搭建帳篷。
李毅剛剛到了中軍大帳，高老實就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洪參政有沒有為難你？”
李毅搖搖頭道：“他沒有過多追究。”
“什麼，洪承疇還能如此寬宏大量？”高老實驚訝道。
李毅搖搖頭道：“我許諾給他私鹽生意一半的利潤，這才換他不追究我和張獻忠私下來往的事情。”
“既如此，那也算值得。”高老實沉聲道。
李毅冷笑道：“洪承疇並非貪財之人，他這次沒有借題發揮，但我猜，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解決。”
高老實低頭沉思。
“延綏局勢複雜詭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接下來要小心了。”
李毅走到高老實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高把總，我接下來還要賑濟延安周圍饑民，碎金軍交由你負責，務必刻苦練兵，靜待勢變。”
高老實抬頭怔怔的盯著李毅。
李毅沒有多說，他知道，高老實明白自己的意思。
大軍在此處停歇一晚，第二天全軍並未有回師米脂縣，而是重新南下。
楊鶴正在招安巨寇王左掛，大軍將要去往清澗一帶，施加壓力。
李毅也要帶兵跟隨。
隻是在大軍開拔的時候，李毅在軍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也好似認出李毅，神情不安，帶著幾分慚愧。
李毅緩緩走上前，沉聲道：“高把總，真是好久不見。”
此人正是李毅曾經的好兄弟，如今洪承疇得力手下高傑。
在洪承疇的逼迫下。
他將李毅和張獻忠私下交往的事情捅了出去，還幫著艾家對付李毅。
這些事情，李毅都已經知道。
高傑抱拳道：“李操守。”
李毅還未說話，一旁的布顏就滿臉不善的道。
“高傑，兄弟一場，你為何要陷害大人？”
高傑神情僵硬，無奈道：“受人之恩，從人之命，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迫不得已，就能陷往日兄弟於死地嗎？”布顏怒聲道。
李毅擺擺手，製止住布顏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