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佚名們的行事作風,似乎和黑衣組織非常不同。同為神秘組織,佚名們的手法要溫和很多,另外,他們明明知道灰原哀的位置,卻從來沒采取過任何不利於她的措施,甚至,或許是考慮到她的心情,他們都是派小白過來接觸……
灰原哀越想越心動。
她下意識地開始評估自身,試圖說服自己配得上這個組織——她是個科學家,而且對aptx4869和相關領域的藥物非常了解,至於其他一些獨特的要求……
灰原哀想了想在鏡子裡看到過的自己臉,感覺應該也能達標。
冒出這個念頭後,她臉頰略微一紅,有些羞恥。活了這麼大,以為自己隻靠才華吃飯,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靠臉……
不,除了臉,大概還要看她求生的意誌,這可能也是佚名不現身救她,隻丟下防彈衣的原因之一。
……如果她表現合格,佚名會要她嗎。
灰原哀摸著粗糙的煙囪內壁,深吸一口氣,試著用手腳撐住自己,緩慢地向上挪動。
剛習慣了這種費力的姿勢,忽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仿佛聽到外麵寂靜空曠的走廊裡,傳來了皮鞋落在地麵上的沉重聲響——似乎有人正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不止一人。
灰原哀猛地想起酒窖桌上那台疑似裝有發信器的電腦,屏住了呼吸,手腳發涼。
……
幾分鐘前。
在灰原哀從迷藥中清醒過來、警方針對七個持有紫色手帕的人的詢問工作告一段落之後。
琴酒的黑色保時捷終於碾著積雪,停在了附近的路邊。
他和伏特加一左一右下了車,甩上車門。一邊目標明確地走向杯戶城市飯店,一邊撥著電話。
然而撥出去的電話無人接聽。
琴酒很快放下手,重新把手機收回口袋。他穿過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臉色晦暗不明地帶著伏特加走進了酒店大門。
此時的飯店正廳和走廊上,依舊遍布著想拿到第一手消息的記者。
兩個黑衣人很快低調路過一群同樣身著黑色正裝的人,停在了一處寂靜的樓梯前。
伏特加看了看手機屏幕上代表著位置的光點,又轉頭看向琴酒:“老大。”
定位是平麵的,而眼前的樓卻是立體的。
琴酒回想起這家酒店的布局圖,沉吟片刻,步入向下的樓梯,他記得地下有一處很少使用的酒窖。
這其實不在組織的計劃當中。
但琴酒覺得,如果皮斯克自己弄出了什麼pnb,那酒窖不論是藏屍、躲藏還是轉移,都是不錯的地點。
前往酒窖的路上,伏特加又一次查看郵箱,彙報道:“他們還是都沒回消息。”
停頓片刻,伏特加提出了一點摻雜私貨的猜測:“會不會是烏佐把皮斯克殺了?皮斯克一貫不屑於聽我們指揮,您雖然說了讓他彆去找烏佐的事,但萬一他沒忍住……”
伏特加在腦中比對了一下相對年老昏庸的皮斯克,和殺人方式令他無法看透、因此顯得格外詭異莫測的烏佐,感覺要是兩人真的起了衝突,皮斯克八成要沒。
而皮斯克一個老牌功臣,殺死他的烏佐,在boss那邊肯定討不了好。另外,對琴酒來說,在做任務的途中開殺沒做錯事的隊友,是一種不以任務優先、先滿足自己私欲的極不負責任的表現,大哥最厭惡這種惡習……哈哈,放手去乾吧,烏佐!
伏特加在心裡偷偷給江夏加油。
琴酒叼著煙瞥了他一眼,沒搭理。
今天的任務很重要,他也已經提前說過了很多次禁止獵殺,烏佐應該知道分寸。
而且最關鍵的是,烏佐的殺人方式,和組織的大多數人不同,存在著一個引導的過程,這需要一定的時間。還有,烏佐似乎喜歡追求那種藝術般的效果,他不會讓目標死得平淡乏味,尤其是皮斯克這樣有些分量的獵物,怎麼也該配得上一出足夠花哨的殺人手法。
而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酒店大廳裡的騷動,絕對不僅僅是剛才那種程度。
也就是說,皮斯克應該還活著。
既然兩人同時失去聯係,現在更可能的情況是皮斯克殺人時出了什麼紕漏,他被警察盯上了,而烏佐或許又被警察找了去,此時正在充當破案的偵探角色,但又不好賣隊友,所以拖延至今。
……老廢物。
琴酒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
……
向下的階梯不算太長。
沒等思索出更多可能性,一扇原木色澤的老舊大門出現在眼前。
伏特加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爍的信號點,比對了一下位置:“應該就在這裡麵。”
琴酒點了點頭,擰動門把。
旋鈕發出哢噠的聲響,門卻沒能被推開——它被反鎖著。
這不算太出人意料。琴酒退開一點,朝著伏特加一揚下巴。
伏特加立刻會意,收起手機,一槍打在門鎖上,然後順利地推門而入。
酒窖不算大,兩個人橫向走了幾步,就把整個房間看過了一遍。
門邊有一輛擺放有空紙箱的小推車。
琴酒低頭望去,發現紙箱旁邊的地上,落著一根雪莉的頭發。
……今天找到的雪莉頭發已經夠多了。他沒再撿,而是視線繼續往前,看到了擺放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以及木桌上屬於皮斯克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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