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至少從外表來看,血包完全藏進去了。並沒有造成“後腦勺凸出”、“腦袋變大”、“透過瞳孔能看到奇怪的東西”之類的微妙後果。
根據傀儡黏土上傳來的一點點反饋,此時,那隻血包正靜靜躺在鬆田陣平腦中。它雖然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巨大壓力,但並未被擠爆。唯獨移動幅度變大時,仿佛能聽到汩汩的水聲。
……嗯?水聲?
“……”
江夏糾結片刻,想通了:不要緊,問題不大,到時候讓鬆田陣平隨身帶一隻水杯就好了。
他直起身,放開勤勞的傀儡,正想誇兩句、再遞根鬼薄荷犒勞。
卻發現鬆田陣平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整隻鬼處在完全靜止的狀態,剛才要不是江夏扒拉著他查看,他可能根本就不會動彈。
“……?”
江夏有點疑惑地看著他,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心情像黑作坊裡剛舉行完一場危險手術的無證醫生,不太確定地問:“感覺怎麼樣?能看到嗎?有意識嗎?能控製自己的行動嗎?”
江夏沒有親自附身開傀儡、進行這一項實驗。
他如果自己上陣,結果會變得不夠嚴謹。
向琴酒引薦鬆田陣平這個假烏佐的時候,江夏的本體肯定要說話和活動。所以屆時,開傀儡的一定是鬆田陣平本鬼。
而江夏和鬼胎們本質上有所不同,江夏開著傀儡時能吞下血包,並不意味著鬆田陣平開也能吞下,所以才必須讓當事鬼自己試一試。
沒錯,隻是為了嚴謹,和不想往自己腦子裡塞水沒什麼關係……
而“往傀儡黏土裡藏一枚血包”,聽上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實際上卻沒那麼簡單。非要類比的話,這也更像是往一堆經過烤製、變得堅硬了的黏土裡塞血包;或者一滴水落在光潔的桌麵上,本該因為表麵張力攤開成圓形,結果現在硬要往裡麵填一個空白的三角形一樣——傀儡在成型的時候,就已經穩固了外形。短暫改變一下形態、尚且能夠支撐,但要想像今天這樣,長時間存放物品,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傀儡現在什麼感覺,江夏不太清楚。
他隻知道血包一放進去,殺氣的消耗速度肉眼可見地有了提升,想來傀儡也腦子進水進得比較辛苦。
鬆田陣平聽到江夏一連串的問題,逐漸從石化狀態解凍。
他抬起手,摸索著按了按靠近血包的皮膚。又慢慢晃動了一下腦袋。
這項實驗,其實說得上成功。
因為目前看來,這枚血包對行動和視力都沒有影響,當然也不會帶來疼痛,畢竟傀儡沒有痛覺神經。
唯一的問題就是……
嘩啦嘩啦的聲音太響了。
江夏聽到的水聲,落在鬆田陣平的感官中,好像放大了無數倍,他能清晰聽到自己頭部液體流過的聲音,像掛著一條潺潺的小溪,這對一隻還沒完全忘記人類身份的鬼來說,實在非常獵奇。
不過,這跟江夏剛才問的問題無關。沉穩的成年警察鬼,也不想承認自己會被區區大腦進血影響到狀態。
他儘力適應著腦子裡嘩啦啦流動的液體,重新撿起旁邊的墨鏡戴上。
想起江夏的那幾個問題,依次點了四下頭:感覺挺好,能看到,有意識,能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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