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珩未語,給慕蓁熹斟滿一杯果酒,主動要碰杯。
酒杯相撞,兩相仰頭飲儘,好一份恣意瀟灑。
果酒是冰鎮的,直到下午才拿出來,清香淩冽,沁人心脾,一口下去,慕蓁熹露出滿足的笑容,“真是舒暢!”
輕笑中,吳正珩又給慕蓁熹斟滿,“最好的……是開心?”
“自然。就如此刻,和歡喜之人共飲果酒,相處自然,心無顧慮,豈不好?”
慕蓁熹放下了酒杯,“我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你想鍛煉我,讓我在月叢手中看清算計,成長曆練。”
吳正珩自己飲了果酒,“知我者,喜兒也。”
“可是我不喜歡啊……是,尚書府裡的人並不是表明看起來的這樣光明磊落,這裡儼然就是一個生死搏鬥的獵場,四處都是硝煙,便是你今後走出尚書府,入了朝堂,何處沒有陰謀?我知,有人的地方就有陰影,但就因為大家都在算計,所以我們也要去搞陰謀詭計嗎?就不能在自保的前提下,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為人處世嗎?”
“與其被暗箭重傷,我寧願拿起長劍,站著與人殊死搏鬥,如此死了,也是酣暢淋漓,毫無怨恨呀。”
吳正珩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麵,“可是喜兒,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我知,所以我被利用,深感痛苦低落,我好怕療愈不好自己。”
這一刻,吳正珩放棄了要將慕蓁熹培養成自己一把手的決定。
喜兒的純真善良裡,帶著一絲倔強,讓他無比羨慕,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一個滿腔熱血,滿心滿眼大好河山的純白少年,後來,少年死了,如今活著的,是連他自己也不知會有多惡的吳正珩。
她說感謝有這樣的主子,她可知,是他私心作祟,想要抓住占據這一抹失去的純白。
吳正珩歎氣,“今後不會了,我向你保證,再不會有考驗試探。你所講的每一句話,我儘量做到。”
慕蓁熹狐疑地看著他,“拉鉤?”
帶著牙印的手伸出來,小拇指在半空中給向吳正珩勾了勾,吳正珩不明所以,“何為拉鉤?”
“書信上的印章,是給收信人看的,我們之間的拉鉤……”
慕蓁熹伸出另一隻手,指引著吳正珩的小拇指和她的纏繞在一起,晃動五下,大拇指向上相碰,“喏,拉鉤的印章,是要刻進心裡的。”
兩人纏繞的手指,在地上倒映出淺淺的心形,一閃即逝。
吳正珩會心一笑,“刻上了。”
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刻上了,不然,他也不會縱容一個丫鬟到這種地步。
“既如此,爺可答應我以一個請求?”慕蓁熹撐著下巴問。
“何事?”
“本來下午就提著這盅橘子果酒去尋你的,但是你那會兒忙著花前月下,我可很自覺地沒有打攪你,現下心結已解,可我還有一樁心願要了卻。”
吳正珩猛然被酒水嗆住,所以說,喜兒下午當真找了去,還讓他瞧見同兩個通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