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慕蓁熹緩緩抬起了頭,看向正中央那位位高權重的尚書大人,用最威嚴的麵容,說出黑白不分的話語。
他從書桌後麵走到吳正臣跟前,“至於蛇山的人,你且放心,我已派人前去處理妥當,無人敢提起你。”
“可是……那麼多百姓,還有……”
吳正臣慌張地回了頭,看向現場的證人,慕蓁熹被嚇得後退一步。
倒不是害怕吳正臣這種草包浪蕩子,真正具有殺傷力的是站在吳正臣身後,用刀一般的目光一點點淩遲慕蓁熹的吳越甲。
父子兩人一同看向幾乎要貼到牆上的慕蓁熹,吳越甲的手落在吳正臣的肩膀上,“她也不例外。”
瞳孔微縮,所以,她這是自己送上門了嗎?
酒樓、七公子、吳正珩、月叢,以及背後的吳越甲,人和事交織在一起,慕蓁熹仿佛陷入迷霧之中,分不清每一個人的真實意圖。
是否身為父親的下達了命令,要舍棄不喜的孩子,去保全另一個孩子,即使犯錯的孩子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草包,是真正的罪人?
又或者,身為父親的,從一開始就打算要除掉不喜的孩子,一步步精心設局,順水推舟?
馬車之中的透露,高閣之下的阻攔,撥開濃霧後是彆有用心的引誘,暗藏殺機的做戲,難道說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才罷休?
那從高樓墜落的舞姬眼角的淚痕,衝出窗口的人是帶著良心還是黑心,馬夫是死於意外還是醫館之中濕潤的衣領……
還有穿著破草鞋卻意氣風發的獨行少年,隻在書卷和吳正珩口中出現的蛇山族人,莫名丟了心卻不肯承認的人兒,這會兒會不會又偷跑了出去?
一切都在腦海中喧鬨,慕蓁熹抬了手捏住眉心,低聲嘟囔,“吳正珩,原來真的好難……”
吳正臣氣勢洶洶向慕蓁熹走過來,“你看到了……”
慕蓁熹放下了手,不過是仗勢欺人的狗,她才不怕,“是,奴婢是來向尚書大人稟明真相的,真正的殺人凶手……嗚……”
大手卡住脆弱的脖頸,慕蓁熹越過吳正臣猙獰的麵容,看向後麵靜靜縱容親生兒子為非作歹的吳越甲,“就是……你……七公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吳正臣加大了力道,想要活活掐死慕蓁熹,可是吳越甲出聲製止了他,“聽她怎麼講。”
大力將慕蓁熹摜在地上,繡著清正竹葉花紋的鞋麵踩上慕蓁熹的肩膀,惡狗無聲吐字,“賤人,早晚辱了你。”
骨頭都要被撞碎了,這入了夏的地麵,竟然是冰冷的,可是被羞辱的心,已經快要將整個人燒成熾鐵了。
她昂著頭,不與狗爭,看向不拿任何兵器,卻滿是血債的尚書大人,“大人要護下七公子,要拉攏蛇山族人,要掌握作戰隊的實權,就不能再奢求除了五公子,畢竟沒人能一石四鳥,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會爆的。”
吳越甲坐回了書案後的椅子上,千軍萬馬圖就高懸在頭頂,一起壓迫著慕蓁熹,“腦子和眼睛確實有作用,卻還不夠,換了好處安然回去不好嗎,何必硬碰硬,非要送死?”
“那大人呢,放著才華橫溢、有手段、有謀略的不要,偏偏要去護個一無是處、惹是生非的草包?”
寒涼的目光刺過來,慕蓁熹毫無畏懼地迎上去,更多的質問在沉默之中交彙。
大年三十夜宴上的相見,還有高閣之中幾次接觸,慕蓁熹一直以為吳越甲是一個隨心所欲、不顧彆人死活的瘋子,可是今日在書房談判,她才知曉,這位尚書大人有這麼嚴肅莊重的一麵,他會無聲地護著孩子,安撫孩子,給孩子鋪路。
也是,府中無一位公子小姐對尚書大人有不滿,提起他總是充滿了敬意和崇拜,慕蓁熹以前隻是單純地以為因為尚書大人有權,直到剛剛,她才幡然醒悟。
原來吳越甲一直都是一位很好的父親,他對每一位子女的教育和關愛都是真的,隻是偏偏,對吳正珩視而不見、肆意打殺。
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