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五弟在朝堂上劍拔弩張,公然對抗,而他,身為尚書府的嫡長子,隻能站在父親這一邊。
人都走了,七公子吳正臣才敢開口,“大哥,五哥真要與我們作對嗎?”
吳正洹緩步走著,“七弟,莫要忘了家訓,尚書府的兄弟們,榮辱與共。”
“可他都不認爹了!等父親將他從禮部尚書的位置上拉下來,換了其他兄弟上去!“
“七弟!”
吳正洹停了步子,目光複雜地看著這個口無遮攔、藏不住半點心思的弟弟,“官場並非兒戲!五弟能有今天的位置,是他應得的,你沒有經曆西行,你沒有為百姓儘心儘力,沒有參與到朝堂爭鬥之中,更不能口出狂言!便是到了父親揮戈向五弟的那一日,你也要相勸,他是你五哥呀!”
吳正臣低了頭,看著吳正洹憤慨地離開,他的臉上露出不服和輕蔑,“背靠大樹好乘涼,我是沒有你們懂謀劃,可我知道最淺顯的道理!隻要靠著父親,討好父親,他日我定能比你們還有出息,我的官銜也要壓得你們心服口服!”
思咎園中燈火通明,吳正珩才跨進院門,玄月就迎了上來,很明顯的,她回了思咎園後重新裝扮了一番,妝容妖嬈,衣著清涼,身上還透著隱香。
她親昵地挽上吳正珩的手臂,“爺,你可回來了,妾身在房中給你備好了熱水呢。”
吳正珩冷漠地看著她搭上來的手,“鬆開。”
他的聲音十分冷淡,還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在思咎園中這麼久了,人人都聽得出他的狂躁。
玄英的麵容一瞬煞白,這可是當著整個思咎園人的麵呢,可她也不能說什麼,隻好行了禮退至一邊。
眼尖的侍女自然瞧見了吳正珩衣襟上的血漬,還有他的一隻手,染滿了紅色。
無一人敢講話,更無一人敢親近,都退讓著,行了禮看著吳正珩入了書房。
本該是歡歡喜喜的重逢,卻因為吳正珩的低氣壓讓人措手不及。
好在跟在後麵的慕蓁熹向大家招了手,溫聲道,“見著大家都好,心裡是開心的。隻是今夜出了點事情,爺的心情不太好,大家不吵著他便是。”
玄英冷哼一聲,斂著薄衣衫,趾高氣揚地離開。慕蓁熹也不在意,吩咐了其他人做事,往自己的房間去。
紫蘇自然地跟上了慕蓁熹,嘰嘰喳喳地問是不是真的要去新的府邸,得了慕蓁熹肯定的回答,紫蘇的聲音越發輕快了。
月叢站在原地,看著她們的背影,輕輕笑了。
元英猶豫不決著,“月叢姑娘,爺剛剛是不是沒見著我,他會不會忘了我,把我落在思咎園中?怎麼辦,我得去見爺……”
月叢安撫著她,“元英小主不必擔憂,主子沒有特彆的交代,便不會有意外。”
回到熟悉的房間中,慕蓁熹還是有些感慨的,怎麼說,這也是她在這個朝代中住得最久的房間。
懶人沙發乾乾淨淨的,她躺了上去,抬頭看到窗邊桌上插著不知名的花兒,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株紅梅。
紫蘇接過了婢女端來的素麵,“喜兒,麵來了!”
紫蘇擺著盤,小嘴不停,“要是知道你還未曾用膳,我就早些去廚房留些好菜了!”
“你在瞧這花呀,好看吧?這是月叢姐姐種的,她隻允我一人采摘,我每日都摘上一朵放在你房中,這樣從外麵路過,就好像你一直在思咎園中陪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