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連連稱是,殷勤到都想要親自伺候月叢淨手了
淨了手,月叢往偏殿去,急忙趕來的太醫正在內裡給皇上清理傷口。
真龍天子,尊貴之軀,可腦上被砸出一個血洞,太醫的腿都在發抖,不敢揣測明華宮中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皇上冰冷著麵容,像是隨時都要吐出問罪的話來,太監更加小心翼翼了。
宮女們低頭站在角落,見月叢進來了,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
月叢低聲吩咐了跟前的一位宮女,抬腳往慕蓁熹身邊來,“娘娘可要換一身乾淨衣衫?”
殿內一直沉寂著,月叢的聲音顯得十分清亮。
慕蓁熹起了身,還沒走一步,吳正珩開了口,“就在明華宮中。”
慕蓁熹瞪了吳正珩一眼,換了方向,往偏殿裡的隔間去了。
隔間內,月叢親取了衣衫過來放在榻上,擰了溫熱的濕巾遞上來,“娘娘……”
意識到這是月叢,慕蓁熹頓了一下,壓住心中的芥蒂,接了濕巾擦手。
月叢皺起眉,“您掌心被傷著了,奴婢去拿藥膏……”
“無妨,快些換了衣服出去吧。”
慕蓁熹還了濕巾,拿起衣衫,自己就穿了起來。
月叢的心沁入井水一般冰涼,捏著濕巾,站在原地什麼都幫不上。
眼見慕蓁熹自己換好了衣服,頭也不回地就往偏殿去,那裡,還坐著剛剛與慕蓁熹發生不快的人,月叢低慨一聲,掩飾了臉上的低落和不甘,也跟了上去。
因為傷在後腦,傷口不好處理,太醫鬥膽剪掉了些吳正珩的發絲,雖然吳正珩未發一言,但太醫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及至要纏麻布固定藥膏,吳正珩的臉更臭了,“退下,不用弄了。”
太醫為難地解釋,“要敷藥膏的,傷口還在滲血……”
吳正珩往日受過的傷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他都是在自己潦草處理的,總之是死不了。
他不耐煩了,濃黑的眉毛蹙起,正要下令讓所有人都退下,慕蓁熹從隔間內出來,“你還鬨脾氣,想定我的罪?”
慕蓁熹接過了紗布,動作麻利地繞著吳正珩的腦門,隨手打了結。
太醫被慕蓁熹簡單的動作驚得一愣一愣的,想提醒那藥草也不知有沒有固定好,但是皇上全然不在意,攬住皇後細細查看皇後的手心,“可帶了藥膏?”
太醫留下了藥膏,在月叢的示意下,眾人退出了偏殿。
外間的雪停了,陰沉雲層中透出一抹乍破的明光,成為灰蒙天幕中出彩的點睛之筆,好似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都在下麵隱藏著,慢慢升騰了,化為看得見、摸不著的光輝。
月叢仰頭看著天邊的明亮,太監總管恭敬地在旁邊靜候著,隻聽月叢呢喃一聲,“執迷不悟……”
太監總管還以為月叢是在和他講話,抬了頭正要詢問,月叢輕飄飄地下了台階,往明華宮外去了。
偏殿內,吳正珩給慕蓁熹上著藥膏,剛剛那股子的瘋勁兒全然消失不見,好似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