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在岸上不斷地掙紮著、魚尾啪啪拍地作響,慕蓁熹的心也一下下被敲擊著。
她終於正視著心中的傷痛,“吳正珩,你總說你愛我,愛得深入骨髓,可你的權呢?若是我與你爭權奪勢,你會怎麼對我?”
吳正珩一愣,他還沒回話,慕蓁熹就越過他準備去捧些樹葉來生火。
慕蓁熹剛一站起來,就見不遠處的地麵上放了一堆木棍,明顯是柴房中劈好的規整木柴,四下並無旁人,慕蓁熹微微笑了一下,將木棍抱了過來,果不其然,在木棍中間夾的有引火的軟柴。
她開始生火,吳正珩緩緩開口,“我本想說,一個女子能撼動我的權嗎?可是縱觀曆史,多的是禍國殃民的女子,而以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確實能毀了我的權。”
慕蓁熹暗中翻了個白眼,她和吳正珩相比起來,再正常不過了好不好?能禍害這個國家的,隻有吳正珩這個瘋批罷了。
而且古書上那麼多禍國的女子,歸根到底還不是掌權的皇上無能,將罪名推到一女子身上,何其無賴?
慕蓁熹沒有心思爭辯,指了指魚,“殺魚。”
吳正珩不想做,他是皇上了,沒必要親手做這些事情,就連慕蓁熹此刻親自生火,他也覺得十分紮眼。
慕蓁熹見他不動便道,“你一點忙也不幫,那一會兒這烤魚,便隻有你看著我吃的份了。”
烈火已經生好,慕蓁熹拿著短刀在河邊剖魚,她的動作不是很熟練,好在刀刃鋒利,很容易就劃破了魚肚,血腥味在水中散開,慕蓁熹仔細地清洗著魚身,湖水將她的衣擺打濕。
吳正珩站在她身後,眼眸深邃,“你到底怎麼了?”
“我在做我自己呀。”
“你是皇後,想要什麼吩咐一聲,自然有人會為你做好一切,何苦自己動手、自討苦吃?”
慕蓁熹串好了魚,在火堆旁坐下,“我不覺得在吃苦,相反,自己動手,我覺得很是享受。”
“從前做這些,是因為我們處於弱勢,現在你完全可以享受。”
“那你呢?從前做了許多,皆是因為被迫嗎?以前可和我一起鏟雪、造地龍、與我一起吃路邊小吃,現在不可以了嗎?”
“我奪來的權,不就是為了讓你我更好嗎?”
“便是沒有權勢,我們也可以好好的,你當了皇上,我們真的更好了嗎?”
吳正珩冷哼一聲,“我若不是皇上,你就不一定會在我身邊了。”
奇怪,明明靠著火堆,慕蓁熹卻覺得身上更加冰冷了。
說不清的,話講的清楚,但是不會明白的。
翻動鐵叉,看著金魚被火光包圍,慕蓁熹的眼睛澀澀的,“是嗎……權勢的滋味想來是世間最好的。”
她抬頭看向吳正珩,“阿珩,我也想試試權。”
吳正珩古怪地看著她,眼中充滿了不理解和打量,這一刻,他對她的審視淋漓儘致,“你是皇後。”
是肅明朝最尊貴的女人,他所擁有的一切,都願意分給她一同享受。
她本就享受著他帶來的權。
可是慕蓁熹卻說,“我想入朝。”
吳正珩提高了音量,“你彆忘了,你是皇後!”
“後宮哪有什麼權呢?你瞧,我雖然是皇後,但還是不太習慣享受彆人的伺候,不會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