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戰戰兢兢地行著禮,快步離開。
鮑無涯一臉不爽地看著史念鑒離開的方向,“八成是不開竅,不知女人的好,一看就是個呆木頭!”
宮中設宴,正是迎接鄰國來的使臣。
此次是淮南小國和江北遊民前來拜訪。
說來可笑,那江北遊民動身的早,來時這腳下的土地剛更名為大乾朝,一路遊遍城池,到了盛京,卻變成了肅明朝。給朝廷獻奉的織品上,歪歪扭扭的“大乾”二字不成樣子,明顯是被人用力扯壞的。
因為獻禮不周,江北使臣在皇宮中從未出過宮殿,就怕皇上心中不滿,吹毛求疵找江北的麻煩。
捱到正式宴請,江北使臣才拉著淮南的王爺一同赴宴。
這剛一到場,江北使臣就小聲詢問,“不知王爺準備何時離肅明朝呀?”
“不急,盛京好風光,我等還想多逗留些時日。”
“是嗎……王爺真是好興致。”
“怎的,大人想江北了?”
“不敢不敢。”
江北使臣不斷示好著,不妨撞著身後的史念鑒,“對不住,對不住……”
史念鑒一言不發地越了過去,尋著位置坐下。
淮南王爺看在眼中,覺著這人瞧著氣質不凡,正要上前搭話,太監傳報,“皇上到——皇後到——”
於是在場的大臣皆起了身,站在座位前向緩緩走過來的帝後行禮。
這還是慕蓁熹頭一次穿戴皇後禮裝,懸在頭頂的珠簾一下下輕晃,提醒著她身上的擔子有多重,讓整個人不得不沉靜端莊下來。
行至首位,吳正珩與慕蓁熹落了座後,其他人才在太監的通報聲中坐下。
禮部侍郎上前來講著開場詞,又依次輪著使臣上前祝詞獻禮。
慕蓁熹端坐在吳正珩身旁,看著吳正珩與使臣周旋,她努力做著一個合格的皇後,在適當的時候露出笑容,而她的心思也早就飛了好遠。
她發現坐在首位,真的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全局感,不用大幅度地轉動身體,隻需稍微動一下就能看清下方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哪位大臣與哪位將軍遙相敬酒,江北使臣戰戰兢兢地吐出入口的食物,一一落在眼中。
她靜靜觀察著在場的人,冷不防注意到淮南使臣身後的一個宮女呆愣地看著她。
兩相對視,皆是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慕蓁熹不著痕跡地低頭飲水,那宮女可不就是今日在湖邊遇到的嗎?
在慕蓁熹梳妝的時候,紫蘇就與她講了鄰國使臣中各人的身份,又是養了雄鷹山哥的,又能跟在淮南王爺身旁的,定是那位淮南公主。
慕蓁熹放下了茶杯,餘光瞥向淮南公主,卻見淮南公主也在打量她,她回了一個笑容,耳邊吳正珩問,“皇後覺得如何?”
慕蓁熹並未聽全,剛剛好似在講想要看歌舞,她便順著吳正珩的話講,“一切都聽皇上的安排。”
吳正珩抬了手,“那好,帶雄鷹上來。”
淮南國的人抬上來一個鐵籠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於此,撤下黑布,籠子裡一隻頗為壯碩的雄鷹露了出來,鷹眼明亮,衝著長空嘶鳴,聲音震耳,在場的官員都拍手稱好。
淮南王爺笑著道,“明皇喜歡,雄鷹自配英雄,還請明皇收下此薄禮。”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