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珩要她想法子讓淮南與肅明互通商業,這本就不是難事,畢竟肅明朝地大物博,商業發展比淮南好上太多,淮南應該也不會拒絕,但這其中的詳細規定,還是大有文章的。
慕蓁熹在心中思量著,她對淮南的了解不夠,很多具體的東西還得問吳正珩之後才能規劃。
放下了碗筷,慕蓁熹披上大氅與紫蘇道,“咱們去禦書房等著。”
宮女們也都熟悉了慕蓁熹的性子,這位皇後不喜出行有一大堆人跟著,除了紫蘇一直近身服侍,另有兩名宮女跟著紫蘇打下手。
一宮女提著燈籠,去拿了暖手的湯婆子來,一宮女另帶了厚重的大氅和油紙傘,在鳳棲宮門口跟上了皇後與紫蘇。
紫蘇低聲講著,“按您圖紙所畫的造了出來,奴婢去瞧了眼一模一樣,就是不知能不能用。”
慕蓁熹都快忘了側殿中放的鐵塊,那是她心血來潮從宮外自己鋪子中定的,“晚些時候我去看看。”
“那些鐵塊瞧著很是輕薄,真能做成車?”
“是自行車。”
“不會倒嗎?不安全。”
慕蓁熹溫聲講著原理,紫蘇聽得雲裡霧裡的,“奴婢還是不懂,就很簡單呀,您圖上畫的車,沒有支撐的東西,如何直立?”
得,半天的口舌白講了,慕蓁熹不再寄希望於能讓紫蘇明白原理了,“到時你便知。”
正說著話,從道路旁突然穿出一個人,紫蘇下意識就擋在慕蓁熹麵前,“什麼人!”
“是我!皇後娘娘,是我!”淮南公主著急地表明了身份。
虛驚一場,慕蓁熹上前,“你怎麼在這兒,是來尋我……你、你的臉……”
淮南公主的臉上赫然一個巴掌印,泛著紅意,在寒風中讓人瞧著就覺得痛。
紅通的臉頰上混著淩亂的碎發,淮南公主忽閃著明亮的眼睛,“娘娘可否借一步講話?”
慕蓁熹點著頭,與宮女道,“把湯婆子給公主暖手。”
淮南公主接過了湯婆子,跟著慕蓁熹往旁邊的水榭去。
清晨的冬陽薄薄地撒在水麵上,岸邊昨日烤魚的地方已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
慕蓁熹心中猜測著淮南公主臉上的傷,淮南公主微微低下頭,“是我王兄打的。”
慕蓁熹猜到了,畢竟在盛京中,能對淮南公主動手的,隻有淮南王爺。
伽因嗬出熱氣,神情悲傷,“我不想留在盛京,更不想隨便找個人就嫁了,還有山哥,留在盛京,山哥會死的。王兄罵我不懂事,處處與他作對,可明明是他在為難我……”
慕蓁熹抿唇道,“兩國交往,從來都不是一女子的終身就能左右的,你無須和親。”
“可是王兄說,我若是不留下來,將會是淮南的罪人。哪怕我和親的作用微乎其微,淮南和平一日,便是我對淮南百姓、對父王母後恩情的回報。”
慕蓁熹忽而笑了,“一國之重,憑什麼就推在一個公主身上?你的家人,真是好算計。”
伽因皺起眉毛,不知該不該反駁慕蓁熹,卻見淮南王爺大步走過來,神情凝重,“娘娘貴為皇後,在這裡搬弄是非,挑撥我與公主情分,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