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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的很快。
當未明回過神的時候,四周已經沒有了廝殺的動靜,一起來的同伴們此時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在這片剛結束戰鬥的戰場上開始包紮傷口或運功調息。
眾人的精神都還算振奮,隻是臉色大多不是很好,畢竟是經曆了一場惡戰,雖然倭寇的戰鬥力不強,在幾位領頭人的刻意關照下並沒有發生減員,但對手畢竟人多勢眾,還是有一部分人受了重傷,甚至有幾位會落下終生殘疾,至於剩下的人,也基本上都掛了彩。
視線轉向另一邊,那裡正是導致眾人臉色不好的原因。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土黃的地麵被鮮血染成暗紅,四周營寨帳篷上無一不被染紅。
漸漸的,未明的目光開始遊離,但卻並不是為了避開地上的屍體,他在尋找這些屍體上某些痕跡,準確的說,是尋找倭寇的特征。
這當然並不困難。
月代頭,兜襠布,倭刀。
沒錯,他們都是倭寇。
未明在心裡這麼安慰…或者說是在壓抑著自己,然後他又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景象。
那是未明等人和敖廣蕭遙他們彙合之後,眾人一起攻入倭寇營寨的中心——一棟有著明顯倭國風格的建築,和未明前世從網絡上看過的天守閣有點兒類似。
在那裡,眾人遭遇了一群實力不俗的倭寇,看裝束和戰鬥風格,顯然是從倭國本土流浪而來的野武士或忍者,不過他們也並沒有翻起什麼浪花,很快就被敖廣未明等人解決。
值得一提的是,這場戰鬥中,未明乾淨利落的親手斬殺了一名先天三重的東瀛忍者。
三招。
殺死這名忍者,未明一共就用了三招,看上去似乎很快,但未明心裡清楚,要不是自己心存猶疑,他其實連第二招都用不上,而之所以在這種心態下還能三招解決對手,一方麵自然是因為對方是倭寇,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在戰鬥中,未明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
冰冷、鋒利、深邃。
好像寒冷的冬夜裡刺入眼中冰棱一般,讓未明不自覺得有那麼一瞬間的戰栗。
但好在未明戰前的心理準備不是白做的,隻一瞬的遲疑,未明便想起來對方的身份,頓時堅定了殺心,至於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雖然這個表現跟未明的真實實力相比還是差了些,但也算是秒殺了。
「呼~」
隨著一聲長籲,未明漸漸收回了思緒,眼睛也漸漸的閉上。
思緒雖然停了,但未明心中的躁動卻沒有半點停息,此時在未明的心裡,兩種不同的理念正在發生激烈的碰撞。
一邊是來自未明的天性,他不喜歡殺人,更不願意殺,對於未明來說,取走同類的性命並不是一件能夠心安理得的事情;另一邊卻是來自未明的…
熱血?正義感?又或是彆的什麼。
他們是凶殘的倭寇,他們死有餘辜,這一點未明從不懷疑,但…就這麼說服自己了嗎?
這一次是倭寇,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如果每次都能找到藉口,那麼…
未明的心裡驀然閃過一絲恐懼,並非單純的害怕殺人,還是害怕那個可能會沉迷其中的自己,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不會抽煙的人第一次抽煙,難受的同時卻蘊含著一絲刺激,而當這種刺激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癮。
不禁又想起《東邪西毒》裡的台詞:
殺人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若是為了生活,很多人都願意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