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宗駐地,恢弘的佛堂中,往日寶相莊嚴的大長老碧修,此時全無一點得道高僧的樣子,雙目圓瞪地朝前來報信的護法弟子吼道:
“三日前發生的事,為何直到今日都未查到半點有用的消息,你師父是乾什麼吃的?!”
“大長老恕罪,羅金城分寺的高階同門沒有一個能夠幸免,全都遭了毒手。
少數幸存的低階弟子都被嚇破了膽,我們再怎麼問也隻知來者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且對方自稱是姓洛。
至於為何出手滅寺,去了何處,以及神通手段這些,他們是一概不知啊!
家師雖有些探查神通,但對方的修為太高,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大長老體諒一二!”
來報信的結丹佛修一邊誠惶誠恐地回稟,一邊心裡將自己的師父罵了個狗血噴頭。
平日去明妃宮沒他,這種背鍋的事卻第一個想到他。
“體諒?你等竟還有臉讓本座體諒?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禍事?!”
碧修心中氣極,非但不顧身份地怒吼,還猛地放出元嬰後期的法力氣息,重重地將那結丹佛修轟飛出去。
這時,一旁的一位元嬰長老隨手一揮,便打出一股朔風,將那重傷嘔血的結丹佛修吹出了大殿。
“師兄息怒,此事急不得,而且不一定就是那最壞的結果。”
“哎!羅金城的分寺被滅,連密庫都被人翻了出來,我們藏在那裡的密陀碗都已見光,如何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再過幾日,隻怕是雷音宗的那個老家夥就要帶人來此,質問為兄了!”
碧修重重地在金蓮蒲團上坐下,眉頭緊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仿佛看到了被其餘兩大佛宗圍攻的場景。
“師兄,碧緣師弟說得不錯,未必就是最壞的結果,難道師兄不記得碧心師弟是為何外派的了?”
另一位身穿紫金袈裟,修為更高深一些的元嬰長老麵色凝重地道。
“碧心?他不是去調查萬劍是啊!創立萬劍門的那位不是也姓洛嗎?!”
碧修雙眼一亮,好似突然看到希望一般,頓時恢複了鎮定,而後麵帶愧色地長舒一口氣道:
“是為兄著相了,此事確實還有轉機。”
“師兄不過是關心則亂,我等皆能理解。
但那位洛施主既然會來報複,那想比碧心師弟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碧緣輕歎一聲道,他與碧心的交情可還不錯。
“話雖如此,卻也是不幸中的萬幸,若動手的是其餘兩宗的後期大修,我等的百年謀劃,定然就付諸東流了。”
“隻是碧心師弟為何會如此大意?竟在這般關鍵時刻,為本宗惹來如此大敵?”
“此人凶蠻異常,毀寺殺人,下手極狠,怕是不會輕易收手。”
“大長老,這位洛施主該如何處理,他雖多半不知本宗謀劃,但任其鬨下去,怕是會讓其餘兩宗起疑。
到時他們若查到廣南府去,這蓋子恐怕是壓不住了。”
佛堂中一眾元嬰長老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著。
碧修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當即佛堂中為之一靜:
“洛賊殺我門人弟子,自然不可輕饒,但此時正值本宗百年大計的關鍵時刻,不可過分節外生枝。
碧緣,你且帶本座手令和這套陣法,儘可能地調集羅金城周邊的元嬰長老,前去對付洛賊,務必令其不可再度行凶。
可要是洛賊已離開西靈州,你等也不必深追,待本宗大計達成,我等再行計較。”